“若真如此,谁快谁更胜一筹,我都敢与状元比高低,哈哈!”
周围人的笑声并未影响陆知杭半分心绪,他在等严天和的答案,毕竟这种算术题,就算对方与贾学民真有勾结,也不好胡乱判定。
四周的笑声还未停下,贾学民仍在埋头算术,严天和嗫了嗫嘴唇,扬声道:“无异,陆止胜!”
吼!
短短几个字,仿佛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众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陆知杭,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一句话。
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贾学民停下算术的动作,震惊道。
他陆知杭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自己刚记住题目之时就算好了答案?
不,绝不可能!
“置三处倍饮列一倍,二二倍四并之,知是七率为法以乘一斗九升得一石三斗三升折半三遭,得原酒。”陆知杭见众人面色不忿,温声补充了一下过程。
听着陆知杭的话,便是不通算术的人,在一通掰手指下,也算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答案,恍惚间才有些信了,这少年居然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算好了答案,简直非人哉!
魏琪也被陆知杭的效率惊呆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反倒是陆昭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起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贾学民不信邪的也跟着算了一下,却发现对方所说无错,面部的肌肉不由抽了抽,咬紧牙根,狰狞着面孔,模样甚是吓人。
他堂堂案首,居然输给了这小白脸!奇耻大辱啊!
他爹自小为他寻遍名师,每一位皆有举人功名,怎会比不上这苦寒得私塾都不一定上得起的穷小子?
不应该……不,不该是如此的!
明明是九月天,贾学民却如置寒窟,周遭的算数声在他耳边却是一道道嘲讽的话语,让他气得胸膛起伏,无地自容,恨不能掩面而逃。
“贾公子,你可愿赌服输?”严天和云淡风轻地道。
贾学民咬着牙,他非是无法接受输,可输得如此彻底,让贾学民意识到他最擅长的算术一道与陆止如隔天堑,愿赌服输四个字怎么也无法从口中说出。
“这贾学民该不会不认账吧?”
“那也太丢人了,输了就算了,还赖皮!”
“这等人品,羞与其同窗啊!”
贾学民听着耳畔的声音,越听越气,握紧的手心生疼,猩红着眼,不忿地朝陆知杭敷衍道:“愿赌服输。”
说罢,挤开人群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舍。
“散了散了!”见没有热闹看了,几十人陆续离开了此处,免得教谕发现,少不得一通训导。
不过也有几人抱着学习的心态找陆知杭询问起了算术的窍门,在随意解答几句后,他就以还要收拾包袱为由遣散了,二话不说就把学舍的木门关紧,省得又来叨扰。
互相通报完姓名,累了一天的陆知杭在陆昭收拾好寝居,刚盖上被褥就陷入了梦乡。
翌日,在与同舍几人前往入学礼的校场时,还偶能听闻学子在讨论昨日的文斗,魏琪走路的姿势不由得嚣张了起来,被严天和讥讽又不是他比斗,神气啥。
入学的第一道程序便是入学礼,待教谕为他们正完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等,就四散开了。
明天才是正式上学的日子,今日暂且先把县学发放的四书五经等课本领回,穿好儒衫,静修一日,温习好课本后再传授学识。
不过这两晚,贾学民皆不在丁字号二十三房内入寝,陆知杭也是刚刚才听魏琪说,他申请去了唐永贞那边,以后众人就不用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念头方起,第二天陆知杭就在去学堂内的路上瞥见了对方的身影,虽鬼鬼祟祟,故意遮掩,但在他过目不忘的本领下,仍是从几个特征下认出了对方,陆知杭若有所思的进了学堂。
而另一边还不知自己行踪暴露的贾学民来到后山处,左顾右盼等了片刻,就见一个身着儒衫的耋耄老者姗姗来迟。
“贾公子。”那老者朝他行了一礼,态度甚是恭敬。
“虚礼就免了,想必我与陆止文斗之事你该有所耳闻。”贾学民皱了皱眉,不耐道。
那老者浑浊的眼睛转溜一圈,答道:“有所耳闻,那陆止真是无耻,竟和出题人互相串通,陷害公子!”
对真相心知肚明的贾学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暗暗无语这人真会拍马屁!
陆止到底有没有作弊,他这当事人能不清楚吗?他们的比斗本就是临时的,更何况严天和平生最恨作弊之人,怎么可能会与一个普通学子串通?
“行了,我爹想必也交代过你,在书院内在多照看我,本公子前日受了如此大的冤屈,待会你可要找个时机,狠狠抽那小白脸几尺。”贾学民阴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