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过去。”
秋芙转身出了西次间,她知道秋菊的意思,怕小丫头们说不好,夫人又急出个好歹。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李瑞李大夫背着药箱就匆匆赶来了。他先给白雪搭了脉,又在额头上扎上银针。
这时候,王氏也扶着灵儿的手也进了屋。她看了一眼白雪,眼圈就红了,问李大夫:“三小姐如何了?”
“不严重。”
李瑞约莫着白雪该睁开眼了,便拔了银针,解释道:“心有郁结,兼风邪入体,用几剂药发发汗就好了。”他说话间,写了方子,让跟着的小药童去抓药。
王氏道过谢,让人送了李大夫出去。
“母亲……”
白雪原本早就醒了,秋菊、秋芙她们说的话也都能听到,无奈睁不开眼。眼皮子重的像一座山压着。
“我的儿,你可把母亲吓死了。”
王氏欠身坐在床沿上,去摸女儿的脸颊:“小小年纪,多思伤身体的……”她想起晚膳时发生的事,不往下说了,只默默地哭泣。
“母亲,您误会了。”
白雪去拉王氏的手:“女儿是偶然病的,无关别的……”她劝慰母亲,又挣扎着坐起来。秋菊拿了大红绣牡丹迎枕让她靠着。
半夏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王氏喂了白雪喝下,“我的儿,你好好养病。”她亲自服侍着白雪躺下,又用被子盖严实了,“……什么都不用想。”
白雪苦笑不语,却很快闭上了眼睛。她的药里,李大夫添加了促使安眠的。王氏便在一旁守着,直到白雪发了汗,又嘱咐了秋芙、秋菊一通,才回房去歇着。
东方的天际微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天快亮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花草树木格外精神,叶子绿油油的。扑鼻而来的都是泥土的芳香。
王氏回去上林苑后,眯了一会,喝了碗粥,来留春馆给陈老夫人请安。她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了满屋的欢声笑语。
柳姨娘的声音又尖又亮,很容易分辨。
王氏怔了一会儿,抬脚迈上大理石砌就的台阶。守门的小丫头屈身给她行礼,又殷勤地撩起帘子。
陈老夫人正在听柳姨娘说笑话,一众孙辈在旁边作陪。
王氏行了礼,和陈老夫人说道:“雪姐儿夜里突发高热,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风邪入体……媳妇儿守她到天亮,此刻发了汗,轻易吹不得吹风。母亲这里,她不能过来请安了。”
陈容与坐在轮椅上喝茶,听完继母的话,心陡然一揪。夏莲昨日去海棠阁时,她还好好的?怎地突发了高热?
他袖中的手握紧了,嘴边似乎还有桂花糯米糕的清甜。
“请安只是虚礼,她的身子骨是主要的。”
陈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柳姨娘和我说话就够了,老二媳妇儿、老五媳妇儿有时候也会过来。你安生照顾雪姐儿去。”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最是娇弱,不好好养着,以后容易落下病根的。白雪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女,但一向孝顺。王氏就她一个亲生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王氏屈身应“是”,她的心确实全挂在女儿身上。
陈老夫人又和孙系辈的说道:“你们得空了,也去瞧瞧雪姐儿。雪姐儿可怜见的。天太冷了,病也好得慢。”她又让冬枝去取些人参、燕窝等补品给王氏带上。
“是,祖母。”
陈老夫人开口了,众人也都应下。
“夫人,奴家到下午时,也去探望三小姐。”柳姨娘笑了笑:“三小姐吉人天相,会很快好起来的。”
当着陈老夫人的面,王氏笑的更是得体:“多谢柳姨娘了。”
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王氏到海棠阁的时候,白雪正在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