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跟我一起的,我的夜宵也做了她那份。”乔瑜赶紧阻止,傻子也听得出他连名带姓地喊人是要准备干什么了。
“不是一个人就能吃完?”林一安转回视线看她。
“……吃不完。”乔瑜不太情愿地挤出几个音节。
“林幼柠出的主意?”林一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顺手拎起餐刀,帮她们把八寸的披萨分成八块。
乔瑜飞快摇头:“我出的主意。”
“就你?”林一安勾起唇角,是他典型的嘲讽表情,一面放下刀,示意林幼柠,“你自己说吧。”
林幼柠早就觉得不能所有的锅都让乔瑜背,忍了半天总算轮到她说话,便一股脑突突道:“我也饿了就不行吗?又没叫你给我做夜宵,你没有权利扣押我们的粮草!再说了,为什么乔乔可以吃,我就不行?”
林一安眯了眯眼,告诉她:“因为你是我妹妹,爸妈让我来照顾你,而她——”
他的话音在那句“又不是我的谁”之前停下了,似乎是怕伤人,没再说下去。
但乔瑜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甚至还想为林幼柠争取利益:“林一安,你这样太严格了,这是在扼杀孩子的天性。”
“扼杀?”林一安被她这个词听得好笑,淡声开口,“她天性太多了,就该好好杀一杀。倒是你,不要太宠着柠柠,她蹬鼻子上脸的把戏我看得比你要多,最后要是捅了娄子,要负责的人还是我。”
“我……”乔瑜一时语塞,又确实没有立场指责他什么,只能闷着一肚子气。
这会儿当然也没心情吃夜宵了,顿了顿摸摸林幼柠的头发,安慰她道:“算了柠柠,我明天再给你做,这些我们就不要了。”
“嗯,不要了!”林幼柠点点头,答应得很硬气。
大概是因为她哥从小要听着她妈妈那些“我们老了以后柠柠就得靠你了”的言论,她一定程度上能明白他承受的压力,所以也不大计较他的苛刻。
毕竟跟他比起来,自己长到这么大还能保持身心健康,就已经很难得了。
“好,那你上楼睡觉吧,我也回房间了。”乔瑜闻言松开她,无视掉一旁的人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林一安没料到事情的这个走向,安静片刻后,对着她的背影问,“你也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乔瑜呛了他一句,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这种情况下还指望她会留下来吃独食?
林一安轻抿了抿嘴唇,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低头瞥了眼那团还在冒着热气的面饼,略一停顿后便拎着自己的那袋补充剂上楼了。
所以到头来,只剩那盘被精准切割过的披萨寂寞地在厨房里待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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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计划泡汤之后,乔瑜在接下来一整个星期都没怎么跟林一安说过话,也符合她一开始搬家的预期。
除了在周一他送她们去学校的时候说了句“我坐后排”,然后林幼柠也跟着她一起挤狭窄的跑车后排,看阵仗隐隐像是在孤立某人。
只不过到了周二,他竟然很有风度地换了辆四开门的车,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没办法让人再计较那个残忍的披萨之夜。
于是乔瑜和他之间的谈话多了几句,在下午回家的路上和林幼柠去超市采购的时候会问他需不需要买什么,偶尔会帮他带几桶能量棒或者巧克力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八月一转眼就过去了,乔瑜在理论上已经谈恋爱半个月,在应付刘莹的电话前还会先跟林一安通个气,具体到他们周几在某某电影院看了某某电影,完全是按部就班准备结婚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在学校的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能在周末保留出一些空闲的时间,开始自己计划了很久的关于annecarn作品集的翻译工作。
虽然她在大学期间就接过一些翻译的小活儿,但正式的作品翻译还是第一次。这位加拿大诗人的出版书目前还没有中文译本,也并没有出版社邀约,更严格地说,这只能算是她的兴趣爱好。
所以在这种需要尽情享受的领域,乔瑜作为饱读李太白全集的狂热粉,会习惯性地来点喝着玩的小酒作为调剂,大多是各种果酒和米酒,包括一系列酒精浓度被稀释得不能再稀释的鸡尾酒。
以至于林一安在周六的下班路上收到了乔瑜的短信,上面非常客气地问他能不能帮忙把快递柜里的东西顺路捎回来。
他本来以为就是些小东西,平时给林幼柠代拿快递的活一直是他做的,所以毫无心理准备地在小区的快递柜前停车。
然而等输入密码显示开锁成功之后,林一安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有柜门开锁的声音,才意识到最底下那三个大得快递箱合不上门的快递竟然是乔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