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开的车窗户被撞碎了,少许玻璃碎片飞到他的身上,细细碎碎的混在银色的发丝里,耀眼到令人不快。
琴酒直接伸手过去,在破碎的窗户里抓住了车门开关,黑麦威士忌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错愕,直到车门打开的咔哒声响起,他才一副如梦惊醒的样子,抓住了琴酒伸到车内的那只手。
“琴酒。”他沉着脸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琴酒冷冷地望着他:
“你又在干什么?”
这个世界绝不会出现与他相似到这种程度的人,经历过乱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黑麦威士忌,竟然抛下波本和苏格兰一个人把他带走了。
而且再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的状态。
中迷药了?还是?
看到琴酒脸上怀疑的表情,赤井秀一心里一紧,连忙说出了刚想好的说辞。
“他身上有伤,应该是刚才撞到了才晕过去的。”
点燃的那支烟早就掉到了座位之下,而且他抽的烟味道都很淡,哪怕加了料也一样,风从破碎的窗户一吹就什么也闻不到了。
他本身也打过麻药,不可能把赤井秀一加在烟里的成分检测出来的。
总而言之,在他醒来拆穿自己之前,自己依旧很安全。
赤井秀一这么想着,看向琴酒的表情也变得强硬起来。
“拦截波本那辆货车是你安排的?”
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刚好有辆车和波本一样想超车,还是不能硬碰硬的大货车……
琴酒没有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甩开他的手,抓住里面那银发小孩的领子,轻易就把他提了起来。
他原本坐在副驾驶座,身体倒向了驾驶座的赤井秀一,琴酒这么一抓,就好像软白的团子被他给抓了出来。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把他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细细碎碎的玻璃片还不断往下掉,银发的发尾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琴酒皱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礼物。
和他比起来,眼前的少年真的太小了。
小到琴酒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捏死。
琴酒可没有什么不杀小孩的奇怪规矩,他把少年拎到眼前,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认真看了看那张脸,看到对方眉头紧皱时,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嗤。
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安的表情,连睡觉都睡不安生,废物。
他松开手,少年的脑袋软软地垂了下去,像是有些沮丧似的,被他提着领子晃了晃,连手里的匕首也咣当掉到地上。
清脆的声音仿佛惊醒了赤井秀一,他立即解开安全带从车内走出。
“他和你没关系!”
他似乎想把少年从琴酒的手中夺回来,琴酒冷笑了一声。
“是吗?”他冷冷地望着赤井秀一,手指捏了捏少年柔软的脸颊,把他的脸抬起来。
两张相似的脸同时对着赤井秀一,脸上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一个昏昏沉沉一脸不安,一个眼神凌厉犹如被触怒的凶兽,那一刻赤井秀一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到底谁才是不相干的人呢?
他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少年落到琴酒手里,哪怕不死,面临的也是永远的囚禁,或者更惨无人道的对待。
琴酒不会放任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而他给少年下过药,企图带少年离开,套取他身上关于琴酒的秘密。
琴酒迟早都会知道的,比起少年,他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安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