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很高兴,毕竟她是一步步踏踏实实在努力学习。
七月盛夏,贝瑶打开新手机,她才洗完了澡,头发吹得半干,湿漉漉披在身后。花婷初二就有手机了,她给过贝瑶手机号,贝瑶把她的号码存好,又找出了裴川的手机号。他们家境都比贝家宽裕,买手机的时间也就都比贝瑶早。
裴川的手机号贝瑶早就知道,是裴叔叔给她的。然而因为那个手机是蒋文娟给裴川买的,裴川鲜少用。贝瑶也不确定能不能打通,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通了裴川的电话。
夏夜的晚风吹动少女的窗帘,她窗前的花儿已经换成了蔷薇。粉白的花儿在夏风吹动下轻轻摇摆,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等待声音。
他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少年变声期已经过去了,如今他的嗓音低醇,像是无意识奏响的大提琴音。贝瑶光着脚丫趴在床上,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川了,她轻声说:“我是贝瑶。”
电话那头,裴川随意擦头发的手僵住。
毛巾还在他黑色的短发上,他听到久违的声音有片刻怔忪。几乎是下意识低低重复道:“贝瑶。”
“嗯!”她笑着应。
那头少女嗓音的甜蜜透过手机传过来,他没心思继续擦头发,眉眼染上三分躁意。
小区绿化还不错,树上无数烦透人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
他不知道是无奈亦或是别的情绪:“你又怎么了?”
这么句不耐烦的话,出口竟是没带一点不耐烦的意味。以至于她依然用轻柔的嗓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六中了!这是我的新手机,妈妈给我的奖励。”
他眼里聚起星星点点的暖一下子被冷意击碎。
六中啊……
“裴川,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听吗?”
“在。”他淡淡道,“祝贺你。”
贝瑶丝毫没有觉出异样:“开学我们可以一起去。”
他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我去睡觉了。”
裴川挂断电话,把头发潦草地擦了下,又按照既定步骤脱下了假肢,他看着自己令人生恶的残肢,脸上露出几分冷意,然后拉上薄被盖住它们。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和她不会去同一个学校。
裴川没睡着,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找出了c市的地图。三中和六中之间,隔着十分钟车程的距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手机上还不到一截指节的地图长度,现实却是一个生疏残忍的距离。
他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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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夏天最炙热的时候,赵芝兰和赵秀打完麻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
贝立材带了贝军一天,被这小子磨得没有办法,见赵芝兰回来了,连忙把儿子往赵芝兰怀里塞。
贝军去了妈妈怀里倒是不捣蛋了,乖乖巧巧的,贝立材看着更生气。
赵芝兰倒是没有注意父子俩的情绪,她说:“今天去打牌,没想到知道了另外一件事,赵秀说前两天下班,她去逛商场,看到了裴警官和另一个女的在逛街。两个人挽着手行为很亲近,那个女的大概三十四五,长得也很端正。”
贝瑶才推开房门,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她愣了愣。
贝瑶的记忆里一早就知道裴浩斌会给裴川找一个后妈,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裴浩斌和蒋文娟离婚的时间线那么晚,而他二婚却这样早。
客厅里赵芝兰继续说:“做的都是什么孽啊,要是裴川知道了他爸妈才离婚,就各自组建新家庭,那孩子估计得难过死。”
一向中立说话、爱做和事老的贝立材这次也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