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想留,我即便是将你绑了,你也会想尽法子逃出生天。”阮卿答得从容。
这便是有目的,但又不愿意说出缘由。
空桐悦苦笑了下,点点头,将一之宫魅抱起:“地上凉,我先把魅放屋里躺着,等会儿我再把食盒收拾掉。”
阮卿附和:“确实,宁城这几日阴雨不断,连带着路都变得有几分泥泞,行于路上需得小心,若是脚滑踩空,走岔了,摔得一身泥与伤,未免太糟心。”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干这条路什么事儿呢?姨您说是不是?”空桐悦措辞欠妥,但她就是乐意这么讲,她本来就不是文人淑女,善于咬文嚼字。熟人面前,那劳什子玩意儿不要也罢。
阮卿没有给予答复,空桐悦也自找台阶,抱着魅回房间。
唐果咬着筷子,对着一之宫魅餐盒里剩的大半饭菜有些发馋。她方才吃的饭菜是从空桐悦那份儿挪出来的,分量其实不少,但小孩子总归是肚饱眼不饱。
“这些我能吃么?”
阮卿弯下腰瞧这个乖巧听话的小朋友:“人不可吃嗟来之食。且这饭菜冷了,阿姨那里有带饼干,拿给你吃如何?”
唐果看看那还往外冒着丝缕热气的饭菜,又看向阮卿,有不解,但很快又被好奇心给盖了过去。
“好呀。”她答道,笑得可欢。
东院
与阮卿那边的表面平静不同,上官太太这边则已是满脸忧思,上官云达瞧出不对。
“妈?”
她回过神来:“饭菜味道怎样?”
上官云达:“饭菜味道自是不差的。但如果心不在此,也只会是食如嚼蜡,您说是不是?”
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不知道上官云达的意思。
“倒不至于,就是今日箭舍一见那些长辈都有所长,你们那几个晚辈也是旗鼓相当并不示弱,我瞧着觉得自己的眼界属实是狭隘了。”
云达起身走到自己母亲那边,搂住她的肩膀,宽慰道:“人各有志~您不能只着重于您看见的那一面啊。要多看看自己的闪光点。”再者,他以为,旁人成就虽表面风光,可背地里心酸与否亦是鲜为人知,因此郁结实在是没必要。
“你以为我是自卑啊~”上官太太淡笑看他,“我是见今日箭场上那宋家姑娘大放异彩,恣意洒脱,有几分羡慕罢了,谁还不曾怀念少年时候啊。”
“宋小姐的话确实是个机敏的人。追尾的事情也得亏她从旁调剂,才能平和解决。”而且在场上她似乎也有意帮了下空桐悦,云达觉得大概是女儿家间惺惺相惜。所以在云达认知中,人品方面,宋伊并不是个恶人。
上官太太听出点欣赏的意思:“你对她评价很高啊~”
“实话实说。”
“不过那孩子也担得起夸赞。”对于宋伊,上官太太亦是欢喜的,“与她相比,同场射箭的那个姑娘就稍显逊色了些。没记错的话,她应当是一之宫家的影士吧”
上官云达觉察出自己母亲对空桐悦的评价天平有些倾斜,便想替其挽回些:“我看也没那么逊色吧,人家姑娘自己不也说了么,是第一次射箭,手生正常。再者,她最后一箭靶数不也挺高的么,证明人家学习能力好。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她不会比宋小姐差的。”
“你倒是把那姑娘说的话记得清楚。”
云达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神色有些心虚。
“您”
“你就差把喜欢二字写在脸上了。”相信不止是上官太太,怕是别的人都能察觉到。
“有这么明显吗?”上官云达后背有些僵直,整个人都显出无措,“那妈你觉得月月她怎么样?”对于长辈,上官云达一直秉持着尊敬姿态,所以家长的意见尤其是他父母的态度,往往是最重要的。这关系着一段关系是否能够不被阻挠。
棒打鸳鸯这事儿并不少有。
她思量了下,评价道:“那姑娘我见得不多,但我瞧她礼貌方面不错,是个识时务的孩子,知道不可喧宾夺主。相貌也看着挺讨人喜欢,小家碧玉的。就是有些木讷,遇事怯懦了点,大场面有些撑不起。”
云达却是自动屏蔽似的忽略最后一句,兴奋地跳起来:“我就知道您一定喜欢她的!”
“看看看看,都多大的人了,给你高兴的!”上官太太有些哭笑不得。
云达努力平复了下,可面上还是挂着浓浓笑意:“我这不是怕您不喜欢吗?”
“说得好像我否决你就能直接断掉一样。我像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吗?”
“不是不是,妈最好~”
“你啊~打小你喜欢什么我有故意唱反调么?还不是顺着你的。妈保证,只要那姑娘‘靠谱’,我不反对。”
“您放心,月月绝对是个好孩子。”云达笃定言道。
上官太太笑意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