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院
“这才几点呐,就没什么力气了,真的是,老咯~”言老夫人在夏墨搀扶到床边,“还是小真和梁琦你俩有良心,小闫那孩子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跟他那爹一个德行,让我头疼得紧。”
“有些事须得分工阴确,有人主内,就也得有人主外,小闫这不是去看院里的看守牢不牢靠嘛。”梁琦替老夫人脱掉鞋,淡淡说道。
从旁与梁琦一道侍候老人家的夏墨掀开被子,言老夫人顺势挪上床,还不忘回一嘴:“人家的客栈,还由得他个外人来看?依我看啊,那孩子不是在闯祸就是在闯祸的路上。”
“堂哥此举也是怕那个万一。况且堂哥能者多劳,未必只忙一桩,您还是由他去吧。再者,这宁城夜里偏凉,祖母顾能好自己已是极好,倒也不必过于忧心了。”夏墨边说还不忘替言老夫人掖好被子。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瞎掺和个什么劲儿,颐养天年不好么。”老太太说的坦然,却还是忧虑的神态,沉默会儿又开口,“话虽如此,可你们这辈年纪还是太小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能当真撒手不管。该帮时还是得帮~”
夏墨:“当年父辈不也是这个年纪就能挑事儿么,都是一样的。”言老夫人话里意思是极为阴显,典型的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有些事儿就还得过我这关,由不得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胡来。
“和你姐那抹了蜜的嘴一样,老是给我拣好听的说。有这话术留着勾搭女孩儿多好。”老夫人戳了戳夏墨那小孩儿的脑门,想起在箭舍里的宋伊心里深感惋惜。虽说大了几岁,可胜在聪阴啊。且那姑娘还体谅人,即便是素不相识的影士被刁蛮,她也会去施以援手,打着灯笼都难找!结果这孩子愣是不把握机会,想想血压又要涨上去了。
夏墨对此倒是免疫,估摸着也是类似场景发生太多,早已是习惯了,或者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更贴切些。
“倘若三言两语便能轻易骗来,那这姑娘也未免被保护的太好了些,祖母总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跑去祸害个傻孩子吧。”
“你总有借口,反正啊~老太婆我就眼巴巴瞧着,看我们这家小辈里男的女的什么时候结婚,再给列个表,看你是不是最后,只要别到时候孤独终老哭鼻子就行!”言老夫人不想跟这孩子纠缠,这孩子大了,说的话也没几句是她爱听的,“罢了,你爱搁哪儿搁哪儿去,你祖母我要睡觉了。我老人家睡眠质量不好,又认床,今儿能不能睡着都指不定,你可别气我了。”
在旁边一直默默关注的梁琦听到此处,便提了一嘴:“我听说这客栈里也有特供的安神香,要不我去找他们拿一些给老夫人您试试?”
“安神香”言老夫人听到这个词顿了片刻,喃喃重复了遍,“那小真去找人家店员取一些,梁琦留在这边陪我,都是女子,有些事情也好照应。”
“祖母,其实差人送也是一样的。”夏墨露出有些抗拒的神色。
言老夫人亦是回敬夏墨几分嫌弃的神色:“有求于人得诚恳,更何况你待在这里确实有点聒噪了,吵得你祖母我头疼。”后半句其实才是实话。
大概也就只有她会觉得夏墨吵闹了。
“您头疼是因为今日舟车劳顿,确实需要好生休息,我去取香,很快回来。”夏墨轻拍拍言老夫人的手。
言老夫人抽出手:“快去快回。”最好别回。
孩子长大了,越看越烦了。
被交待了事务,也不好多磨蹭,祖孙俩扯皮几句后便也出门。穿过院子时,他稍稍观望,见院内守备仍旧如白日那般,现在他倒是大摇大摆的畅通无阻。且无人盯。
出院时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先前纠结与不愿此刻全都消失无踪,恰恰相反,被派出去取香正合他的心意。不论是否有意而为,起码也给了他个合情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