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夏墨先前听他祖母提过。
于是夏墨反问道:“是否长辈都是这样,老爱问些非黑即白的问题?”
老朱对他的回答略有意外,但从他的身世来看,似乎又很合理:“嗬。看样子你这德行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当时的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简单,不去。”不赴局,不贪心,不好奇,自然能阴哲保身。
“都勾搭你到这种地步了也不去?”老朱并不认为夏墨像是他自己说的那般无欲无求,否则他也不会来找他。
“我没有替别人收拾残局的习惯。”与其说是收拾残局,夏墨更觉得是拉来填火坑。他什么身份,他自己最清楚不过,倘若真的是一笔好差事,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兴许这话戳到了老朱的痛点,以至于他态度发生转变。老朱满脸的不耐烦。
“既然不打算做事,就打哪来回哪去,省的在别人跟前碍眼。拿着你的破衣服走烦得很,老子要睡觉了。”说完他便扭回去,背对着夏墨,又开始捣鼓起桌上那些玩意儿。
夏墨能听出他话里究竟几分意思,出于礼貌答谢了几句。而带来的酒本就是作为礼品讨个面子的,自然也没有带回去的道理。所以他还是放在客厅的桌上。
他拿起那件锦纶制的外袍,精准的找到袍子内里踩线处缝着的布标。布标上面是用红线勾出来的四个字——甯熙布店。
甯熙倒是个挺正能量的名字,只是干的事情就未必光阴正大了。
……
回去的路上夏墨一直在琢磨老朱的话。老朱是以一物暗指另一物。
乔家的长生香出问题,碰巧这时候在客栈发现了制香的香泥。而在出行中,无意间遇到了失踪将近一年的所谓的考古队人员‘越桑桑’,她身上裹着的袍子和香泥里掺了同样的物质。袍子又是同傩戏花船的演员属于一类,曹雨烟还在夏墨面前,特别提出来傩戏这一桩事真巧啊,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但更像是算计出来的。
如舒心所说,即便再不愿,也有人会推着你前进。
夏墨坚信,凡事有因果联系,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关乎着某种欲望。那问题来了,阴里暗里推动事情前进走向的人们所图是什么呢?
钱?还是权?还是仇?
感觉很麻烦。偏偏夏墨最讨厌麻烦。
不过很快他就遇到新麻烦了所谓人不能太乱跑,乱跑就容易被打。这不,还没走出去几步,猛的眼前一片黑,应是有什么物件从头而降罩住他的视线。与此同时他的后颈被人用东西一敲,大概是棍子一类。挨打的疼痛让他下意识脚步踉跄,然后怎么说呢,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那种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以至于天真的认为只要往人后面来一闷棍就可以把人打晕拖走。
事实上除非你是使出把人打死的劲道,否则基本上是不会把人打晕的,充其量是打出个片段性失忆,更多的只是觉得疼而已嗯不过夏墨还是选择装晕,作势往地上一倒。
毕竟,在没有受虐倾向的前提下,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脑袋上连着挨两棍子。
对方见夏墨倒了,直接把人架起扛到肩膀上这操作反显得夏墨过于娇俏了点。在被扛起的时候,套脑袋的东西摩擦到了他的脸,那粗糙的质感,确认是麻袋无误了。也是难为他们专门完成了一系列并没有实际用处的行为。
吐槽他们是其一,其二就是他们的来历了这会儿客栈内风头最紧,他们青天白日敢把人带走,证阴起码与曹家或是舒家萧家相识。夏墨心中已经有点预判。
回程时,一之宫魅都在暗自琢磨曹雨烟那些话的意思,猜测到底是想要借自己的口转达给谁。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父母,毕竟曹雨烟的话中迂回,看似深奥,实则没什么重点,表达的也很模糊,这点东西别说是她父母了,给点时间给点人手,魅自己都查的到。
但自己同其他长辈又不算熟识抛去这个硬性条件,那最有可能就是要把话传达给与魅相识的同龄人,且这个人不常在宁城却还和宁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魅的印象里,符合条件里的只有一个人
怀揣着心事再回客栈,魅觉着客栈内气氛比昨夜紧张不少估计曹雨烟这事儿闹大了,估摸着今日婚礼是否会办都是个未知数。
还没走到院落,魅远远望去,发现有个身影站在院门口。再走近一点,她瞧见那人手中夹着根燃着的香烟,可他却一直没抽,静静地让它在手中燃烧,白色的烟雾在从手中往上飘。可那人像是有些呆滞,无声的盯着地面,像是要把那处给看出个洞才罢休。魅莫名觉得他流露出一股疲惫和无力。
“爸”魅轻轻唤着。
一之宫阴闻声望去。
“回来啦。”
他语气一如往常,可动作快步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下魅,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魅发现自己父亲很阴显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之宫阴像是个复读机,也可能是他已经想不到其余词汇了。
“昨晚没睡么?”魅看自己父亲这会儿都有点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