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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对叶倾怀露出狡黠灿烂的笑容了。
叶倾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一直跟在叶倾怀身后的秦阳突然冲出了人群,他踉踉跄跄地走到石床旁,不可置信地看着石床上的尸体。
“宝珠……”秦阳轻声呢喃道。
他抬起头看向叶倾怀,眼中兵荒马乱,问道:“是她吗?”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虚浮,还有些哽咽。
叶倾怀不敢去看他的眼。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让人心疼的几近哀求的迫切。
迫切地希望得到叶倾怀的否认。
叶倾怀撇开眼垂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一种绝望之情浮上了秦阳的面庞,他的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碎掉了。
他两腿一软,扶着床沿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床边,痛哭起来。
一个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哭得竟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那哭声像是一柄尖刀,一声声,都扎在叶倾怀心上。
叶倾怀突然觉得,人们总说心疼,原来是一种真的能感觉到的肉体上的疼。
秦阳按在白布上的双手越攥越紧,指甲陷进了掌心的肉里。那张白布被他带的往旁边一滑,落在了地上。
秦宝珠的尸体彻底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叶倾怀扫了一眼,不禁瞪大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外袍被扒掉了,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中衣。胸口有一个寸长的血窟窿,是被一剑穿胸而死,胸口以下的白衣已被血浸透了,看着触目惊心。
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她亵裤下体的地方也染满了鲜血。
叶倾怀皱了皱眉头。
她心中浮现出了传说中慎刑司专门对付女人的那些刑罚,那些令人闻之胆寒的刑罚。
她的心像是被愤怒、懊悔、愧疚和仇恨一齐绞了起来。
秦阳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他跪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妹妹的身体,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然后他看到了秦宝珠垂在身侧的手,突然神色大恸。
那只被他从小牵到大的小手上,一片指甲也没有了,每根指头的甲沟处都血肉模糊,还在缓缓地滴着血。
秦阳抬了抬手,却终是没敢触碰她的手。
他从小到大混迹在街头巷尾,挨过的拳头和刀子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疼过。
叶倾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秦宝珠的十指,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人抽走了。
“是什么人做的?”叶倾怀回过头来,看向慎刑司主事。
她的声音比这座铁牢还凉,眼中满是血丝。
两名侍卫将主事的押到叶倾怀面前,不待别人推,主事已自己跪下了。
“陛下!下官冤枉啊!下官真的不知道是兰贵人!禁军带着好多人进来直奔地牢,下官也拦不住啊……”主事的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头上的乌纱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了石床边。
“朕再问你一遍,是什么人做的?”叶倾怀俯下身,一把抓起主事的头发,让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