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桢平时不常做饭,偶尔做一回就特别期待平平安安反应,结果吃完这一看,不知道还以为她往里面加了苦瓜。
别看人小,表情和动作都很生动,岑柏还是第一次见俩孩子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没忍住还是笑了声。
看这对不着调的父母啊!张光香心想幸好她来照顾孩子了,不然每天吃苏雪桢做的辅食非要饿瘦不行,她气得把两个小碗端起来分给他们俩了,“别浪费粮食,还是你俩吃了吧。”
安安是最护食的,平时就是吃完饭碗都不舍得松手,这回外婆碗都拿走了也一声不吭,委屈地喊妈,“饿……”
平平不小心舔了口嘴上遗留下来的鱼肉豆腐羹,直吐舌头。
张光香看到赶紧拿毛巾给孩子们把嘴角蹭到的辅食擦掉了,转头又骂他俩,“看给孩子都吃成啥样了?你们自己尝尝。”
真有这么差吗?
苏雪桢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还在嘴里细品了下,入口就是一股浓浓的豆腥味,水掺着豆腐,鱼肉因为捣太碎,味道全被豆腥味盖住了,捣碎以后又上锅蒸了一遍,水蒸气落到碗里,整个一碗豆渣。
岑柏低头也吃了一大口,眉头微皱,倒是没别的表情了。
“我去重做,你俩把这碗吃了。”
孩子不能饿着,张光香又回厨房重新给平平安安做了小半锅辅食,一样是鱼和豆腐,不过她调整了比例,主要以鱼肉为主,豆腐偏少,又切了点青菜进去,看上去卖相就好了不少,端上来跟孩子们说:“快吃吧,下回再也不让你妈做饭了。”
苏雪桢表情讪讪的,这时候也说不出给自己辩解的话,缩头安静吃自己做好的豆渣晚饭。
平平对刚刚的辅食还有阴影,看到重新端过来的辅食有点不太敢吃,张光香看他吓得那样,声音温柔解释,“快吃吧,不是你妈做的。”
平平这才拿起勺子吃了起来,看的苏雪桢更愧疚了。
一家人全都吃完饭了,岑柏抱着平平安安上楼洗漱去了,苏显国才回来,风尘仆仆的,苏雪桢正在客厅收拾碗筷,随口闲聊问了句,“今天医院又有急诊了吗?”
“没有,下班之后跟之前几个朋友聚了下。”
苏显国目光幽深,很苦恼的样子,“聊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苏雪桢看他脸色不太对,“聊了什么?”
苏显国顿了下,缓了几秒才回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们问我明年愿不愿意去博约大学当老师。”
“眼下高考不是恢复了吗?学校正缺教学的老师。”
张光香回来拿盘子,听到他说的话喜不自胜,立马接话:“当老师不是挺好吗?省得你在医院里每天加班回来那么晚。”
眼下国家规定女工人五十岁退休,男工人六十岁,苏显国现在才五十三岁,算下来还要在医院待七年,一个学校一个医院,学校的工作量肯定会少很多。
常年在临床工作,突然让他去做教学和科研工作确实会有点不适应,苏雪桢理解父亲的纠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当过老师,不知道能不能教好,但你赵叔说我在医院工作多年,也带出不少实习生,教学水平差不了,而且眼下高考刚恢复,学校不仅需要学术方面的老师,也同样需要临床经验丰富的老师。”
苏显国很纠结,“其实我也想慢慢从临床退下来了,身体吃不消。”
张光香不理解,“对呀,那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犹豫啥?”
苏显国本来就够烦的,还老是被她打岔,脸色涨红反驳:“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人往高处流,有钱又清闲的工作谁不想干?”
张光香才不管那些,自从嫁给苏显国以后,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平日里还经常加班熬夜,年轻时她就多次对此颇有微词,两个人也经常吵架,有了苏雪桢以后才慢慢懒得管他这些。
苏显国没说话,显然也想到了过去亏待他们母女的时光。
苏雪桢跟张光香讲道理:“爸他上了一辈子的手术台了,你让他突然站在讲台上总要给人家思考的时间嘛?”
“行行行,你们父女俩都是医生,跟我这个外行人说不通,你们俩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