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我没事儿,只是脸色看着不好,人精神得很。”席瞮笑着说。
“你们一个个都是喜欢报喜不报忧的,当我不知道?!”王老封君哼了一声,“尤氏也一样,问她什么都说好,刁奴仗着点儿脸面欺她,她也瞻前顾后不敢轻不敢重的,也不知她在忧虑什么。”
申屠锦面色一黯。兖州刺史府那个放了细作进府的管事当初是她安排过去的,那会儿她也还算是新妇,对偌大的襄阳席氏人情往来还没有彻底摸透,只听人说那是有脸面的家生子,便想着应该能让二叔夫妻用凑手,却没想过,二娣娘家门庭没落,她能不能压制得住那些个有脸面的家生子。
这事非要算起来,二娣治家不严是一则,她申屠锦识人不清是一则,最后竟养虎为患,出了这么大个祸事。
申屠锦就想要起身跟王老封君请罪,被龙灵阳按住了。
她看着婆母,就听龙灵阳对王老封君说道:“母亲,依我看这事得怪老二,一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个家都守不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王老封君嗔了儿媳一眼:“就你知道疼人。”
龙灵阳笑道:“这不是跟您学的么。”
顿时将王老封君哄得喜笑颜开。
“行了,你也别跟着杵着了,去换身衣裳。”龙灵阳对席瞮说:“你祖父和父亲这几日都回得晚,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了,先去休息一下。”
席瞮闻言,行礼告退。
他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填了点儿糕饼果子,也没休息,去了贷成堂等着。
戌时,席荣和席矩才回府,进门就一同去了席荣的内书房贷成堂,席瞮正在屋中边看书边等着。
听到推门声,席瞮抬起头看到祖父进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向席荣行礼。
席荣走过去,拿起席瞮刚才看的书看了一眼,问道:“怎么看起农书来了?”
“孙儿此番巡守,大有收获,就农耕一事有些想法,只是不知可行与否,便先找些农书来看。”席瞮道。
席荣颔首,坐了下来,叫儿、孙也坐,然后对席瞮道:“你急着赶回来,是看到檄文了吧。”
“孙儿在淮南郡看到檄文,便快马加鞭赶回来。”席瞮问:“祖父,真要打仗?”
席荣点头:“真打。”
“可是,今天大旱,粮食几乎绝收,从今冬到明夏日子都会艰难,此时大兴兵戈,于国无益。我以为,此时最该休养生息。无论是我宋国,还是二魏、齐国,此时发动战争,只会让百姓本就难过的日子雪上加霜。”席瞮激动地说:“我这次巡守江、湘二州,眼见百姓田间困苦,心中十分难过。尤其今年大灾,更不是兴兵北伐的时机。”
“以战止戈,有时是没有办法而为之。”席荣道:“你在路上没有听到关于传国玉玺的传言吗?”
“传国玉玺?”席瞮微愕。
席荣道:“三国有传言,传国玉玺被我宋国的小神童找到了。骆丫头因此在深夜在家中遇刺……”
“那她有没有事?”席瞮问道。
“她那力气,怎么可能有事,”席荣忍不住笑了一声,“有事的是刺客,据说胳膊腿都被她打断了。”
席瞮:“……”这就有点点凶残了。
“骆丫头遇刺,刺客是齐国暗探,又顺藤摸瓜在你二叔府上抓到了一个西魏细作。”席荣道:“传国玉玺的诱惑太大,就连皇帝也在宫中遇刺了。”
“那……”
“皇帝也没事,就是显阳殿的鸟死了大半。”
席瞮:“……”这也有点点血腥。
显阳殿满殿的鸟多次被朝臣上疏讽谏,然而皇帝我行我素,你谏你的,他养他的,还越养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