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辛只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到魏铭启带着个红棕色头发的女人,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说说笑笑的进了店。
姜颂辛可能会认错任何人,但绝不会认错魏铭启,他们结婚十多年,朝夕相处过,耳鬓厮磨过。
那一瞬间,她脑子都蒙了,整个人踉跄两下,扶着把手才稳住。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缩到了幼年时期,看到这幅画面,恐惧和呆滞的同时,竟然生出那会不会是魏铭启的表妹或堂妹的荒唐念头。
但紧接着,她又为自己的怯懦和退缩而耻辱。
结婚十多年,魏铭启还有什么亲戚是她不认识的?
眼前的画面告诉她,她完美的生活只是假象,她是假象里生活的可怜虫。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也没什么可清高优雅的,人到了这个境地,所有本性里不堪的东西会尽数暴露在外,无比刺眼。
本能驱使着她踉踉跄跄跑下电梯,朝魏铭启和那女人冲去。
她不知道自己见了魏铭启要说什么,又要对那女人说什么,她更不知道现在的场合合不合适,她只想看着魏铭启的眼睛,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是的。
甚至这个时候,她还想要一个解释。
她还期待,魏铭启会绞尽脑汁想什么借口来安抚她,欺骗她,敷衍她。
魏惜从卫生间出来,直接走回沙拉店,却被告知姜颂辛已经付款走了。
她正纳闷,却听楼下骚乱起来,很多人围着看热闹。
于是她慢悠悠走过去,趴在刚刚姜颂辛扶过的位置,好奇地探出头,向下看去。
她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热闹。
然后,她看见了她妈,她爸和一个娇气地躲在她爸怀里的女人。
那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姜颂辛失控癫狂的一面。
从小到大,妈妈一直是温柔的,耐心的,好脾气的。
姜颂辛会弹钢琴,喜欢逛博物馆,热爱养花,品茶,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明亮。
可现在,她仙女一样文静优雅的妈妈,满脸泪水,口齿不清,嗓子里发出含混的悲鸣,扯着她爸和那女人,声嘶力竭地让他们俩分开。
姜颂辛的所有教养,礼仪,矜持,文明全都化为乌有,只有源自本能的发泄。
她悲愤,她失去理智,她吼着:“你们在干什么!她是谁!魏铭启你说她是谁啊!”
她连魏铭启的名字都叫的不清楚,肩膀气得控制不住的抖。
她和那些电视里演的被背叛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临出门前做好的发型彻底乱了,眼线也被泪水冲晕成一片,她精心做的指甲抓劈掉,指甲缝里爬着细细密密的血丝。
没有一点体面,没有一点尊严,在铁青着脸的魏铭启面前。
魏铭启脸上肌肉抽动,面色沉红,克制着情绪说:“回家说行不行!”
与姜颂辛相比,他倒仍旧人模狗样着。
“你找了小三还怕人知道吗?”姜颂辛像是被他激怒了,用力拉扯那女人,似乎掐到了那女人手臂内侧的肉,那女人“嗷”的叫了一声,拼命甩开她,双目含水,朝魏铭启哭诉:“老公,这疯女人她掐我,好疼。”
魏铭启赶紧将那女人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姜颂辛。
他脸色又黑了几分,语气生硬,濒临发怒:“我说回家说!”
姜颂辛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她目眦尽裂,瞪着魏铭启和那女人:“贱人,你叫谁老公!”
魏铭启在前面拦着,姜颂辛到底是女人,力气没他大,怎么也晃不动他,情急之下,她从包里掏出
手机,不管不顾朝那女人砸去。
那女人尖叫一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