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古朴陈旧的马车上,系着一串小铃铛,随着马车抖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似乎可以清神醒脑,至少头发苍白的老马夫双眼便炯炯有神,容光焕发。
此时到了村口,马夫提着缰绳马车停下,其实他根本不必扯缰绳,因为马不是活马,整体由木头制作,木马轮廓,腹中遍布精巧的墨家齿轮机关,卯榫镶嵌,活灵活现。
马夫跳下车,看了眼沾满泥土的车轮,嘀嘀咕咕:“这长寿村真是难找,若不是有当年的地图,肯定进不来,桃花林太大,一不小心就迷路了,还要穿过几条小溪,山涧缝隙也太小,进口全是杂草,真是够糟糕……”
嘀嘀咕咕好一阵子,才说了声:“到了!”
车帘掀开,先是探出一双崭新的云纹靴,然后走出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一身青衣,身材窈窕,腰背笔直,三千青丝结成百合髻,后背却又垂下及腰长发,腰畔挂着一柄金玉柄的四尺长剑。
眉如远山黛,琼鼻樱唇,说不出的灵秀俊俏,只是眉心微蹙,神色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师叔,这里就是长寿村了。”
头发花白的老马夫却恭敬的称呼女子师叔,很不合常理,但那女子却微微颔首,走向了村口,长发拂动,身姿笔挺,似乎每一步都是测量好的。
老马夫系好了马车,好像马会自动跑了一样,然后才跟上了女子,小声道:“师叔,我们好像是第一个赶到!”
“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来?你知道横跨了多少年?第一个赶到又能如何?”
女子声音清脆好听,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稚气,但格外冰冷干练。
老马夫干笑一声:“师叔说的对,这天地变动,上古大帝禁制彻底放开,无数后天小世界从不知名深处聚合而来,又不知包含了多少假死偷生的老怪物和上古宗门,我玄天剑宗破山,已是邀天之幸。
但不可质疑的是,这片无尽陌生的土地,应该就是上古传说中的东华明域没错了,哈,真是精彩啊,百家齐放,万家争锋,我玄天剑宗一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老马夫很善谈,嘀嘀咕咕了一路,此时抬起头,不由怔了一下。
前面路边出现两个青年,一个鸡窝头、斗鸡眼邋遢无比,一个穿着“乞丐衣”面容清秀,看不出几岁了。
女子也在看着二人,脚步暂停,沉思了一下,才走了过去,拱手为礼:“玄天剑宗,公孙璃!”
“啥?说的啥?”
姜大狗看向辛卓,一脸茫然,完全没听明白,他听的是玄天、剑宗公孙、璃。
“呃……”
坦白来说,辛卓也没听明白,他是来看热闹的,眼前这老人和少女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古色韵味,是上古武者没错了。
老人的境界地仙九转,少女是何境界则完全看不出来了。
只是他们来村子里要做什么?自报家门又有什么意义?
来村子里歇脚不成?这里显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或者游山玩水的好去处。
气氛有些古怪。
老马夫诧异的说道:“看这两人的装扮,莫不是傻子?老夫年幼时,村子里时常会有一两个守村人,说他们脑子不好吧,还挺聪明,说他们聪明,尽做些傻……”
说没说完,便被那少女体内散发出的一股奇特之力重重击飞:“聒噪!”
辛卓眼瞳收缩了一下,这女孩子至少十九境阴虚,一身纯粹的先天武学、先天真气。
那少女不再说话,转身走向村子深处,老马夫慌忙爬起,跟了上去。
辛卓这才拍了姜大狗一下:“他们来干什么?”
姜大狗斗鸡眼看向他身后:“我不知道啊,来做棺材?我们长寿村都是棺材手艺人,可惜我不会,我是练武的。”
棺材手艺人?
辛卓又想起了不远处那块院子里的“浮石”。
“可是……现在可不兴做棺材啊。”
姜大狗又挠了挠头,“要很久以后才会有人来做,这个时候村子外面是最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