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感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雨野初鹿的大脑便开始给自己的身体发出了委屈的信号。
“我不记得你。”
“只是路过,你不记得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雨野初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之后急促的喘息了两声,他的鼻腔呼出来的气打在人中上,让其皮肤也感受到了灼意。
“可你记得我。”
日谷直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他的眼睛很小,并不大,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是毒蛇的蛇信划过皮肤。
“我这个人的记忆力很好。”雨野初鹿笑了一声:“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对我的大脑更感兴趣了?”
日谷直树听着这一声笑,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面前的这个人哪里像是一个快要被活剥下脑袋的家伙?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即使因为疼痛失去了些许的颜色,甚至但在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让日谷直树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臣服感。
他们的身份,在雨野初鹿的这声轻笑之后像是开始了互换。
“你的家庭看起来不怎么完美,考上米花町大学对你很吃力吧。”
“看着那些学生,有些甚至因为家庭的关系,掏上一大笔钱给学校,获得跟你差不多的荣誉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雨野初鹿的声音不缓不慢,像是在叙说一个电影故事。
他的声线很好听,如果不是过分沙哑的话,日谷直树甚至觉得他适合当一个配音演员。
但,雨野初鹿说的话直直的戳在他的心上。
“闭嘴。”日谷直树恼羞成怒的举起了刚才挥舞在半空中的手术刀,对准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
那带着压迫性质的话毫不客气的砸到了日谷直树的脸上:“你感觉到了他们的愚笨。”
“你高高在上,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聪明了,可惜,这只是你对于自己的认知,你的导师明显不这么认为。”
“我叫你闭嘴!”日谷直树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被戳穿之后的愤怒让他原先冷静处理事情的大脑也跟着一起燃烧起来了。
雨野初鹿紧接着咳嗽了两声:“好吧,我的嗓子刚好也不是特别的舒服,那我就不说了。”
话题戛然而止。
日谷直树没有想到
这个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刚才还跟个心理学家一样揣摩别人心态的人现在乖乖听话了。
这就像是含着一口水,发现这口水咸的要死,但你在沙漠里,很珍贵的资源让你咽的非常艰难。
这就导致日谷直树还举着手术刀愣在了原地,像极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的孩子。
他的样子取乐了雨野初鹿,这让雨野初鹿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下笑了出来。
“哈。”
当然他没笑很大声,只是短暂的一个气音,跟刚才的轻笑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单纯而简洁的嘲讽。
这种熟悉的嘲讽感觉让日谷直树浑身上下的基因都开始暴动。
“我得找个胶带把你的嘴堵起来。”日谷直树咬牙切齿的说道。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只要那叽叽喳喳的雀鸟将嘴闭上之后,整个房间就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