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钱权杂志被同学们发现的尴尬,钱文林则是大大方方地把杂志拿到了办公室,发现同事没有注意到之后,还特意说了句:
“这个《新故事月刊》过稿之后,还会邮寄样刊的啊,你们之前有收到吗?”
两位同样投稿成功的同事都表示收到了,接着就把钱文林的样刊拿过去看,问:“钱老师,你是哪一篇?”
钱文林报了自己的文章名。
同事先是会心一笑,然后按目录去找,一会笑着说:“钱老师你看了你作品后面那一个作品了吗?”
“看了,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哈。”钱文林笑着说。
他拿到样刊的第一时间先是看了自己的作品,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钱权“父爱如山”那一篇。
自己写的是出轨,后面那篇写的是儿子杀小三,编辑部这么整活,显然是有意的。
“啥时候请客?”同事边翻杂志边问。
“稿费一到,立马请客。”钱文林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上完一天的课,钱文林回到家里,和妻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问:“石头有没有说他驾照考的怎么样了?”
“科一过了,已经约了科二的考试。”
“这么着急干什么,科二有点难,应该多练练再去考。”
“那你跟儿子说啊,把你的经验告诉他,不要什么都让我问。”
“嗯,再说吧。”钱文林最近有种感觉,随着儿子越来越大,见识越来越多,他们父子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陌生的薄障壁了。
好像每个父亲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遭遇“全知全能光环逐渐消退”的情况。
吃完饭,钱文林洗了碗筷,和妻子一起出去散步消食,然后,妻子去找琳琅妈妈她们搓麻将,自己回去写字练功。
现在每天早晨起来打一会咏春木人桩,晚上写写毛笔字、然后练《武当秘传小循环功》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这个“小循环功”配上旁边的注释,真是越练越入迷,当真是一门修身养性的好功夫。
只不过,最近他也遇到一些问题,可能来自于工作的压力,或者是来自杂志过稿的情绪冲击,他在练功时,心绪很难静下来。
比如,他正安静地打坐,身体不动,心如止水,意念随着呼吸平顺地进、出、进、出……
平静,安定,集中,一切都很完美。
突然,某些念头浮上心头:
“陈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点我吗?”
“突然好想吃我娘擀的面条。”
“要不要把玉华喊回来……”
练功至此中断,他强行和这些念头搏斗,重新拉回到呼吸上,没多久,新的念头出现:
“石头的学费不用交了,省了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