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向冯会计,“你们厂长还会做别的?”
冯会计:“听她说好像还有一种什么肉松味儿的面包。我也不知道肉松是个啥东西,反正挺贵。她担心没人买,这东西又只能放三天,就没敢做。”
“三天?”跟上来的路人忙问。
冯会计点头,“厂长担心时间长了发霉,再把客人吃出病来。”不待众人再问,就问那位不差钱的主儿,“您喜欢什么味儿的?”
那人好久没吃过面包,要个红豆味的,轻轻一掰开,里面很白,明显是头道面粉,而不是打了二道三道的,不差钱的主儿不禁说,“这面不错。”
冯会计下意识朝他看去。
杨槐花忍不住问:“您也会做?”
那人笑了。
有人开口说:“会吃吧。”
那人笑着咬一口,很是意外,跟刚烤出来的差不多。
早已被面包蓬松的样儿馋得狂咽口水的围观群众又忍不住问,“这个怎么样?”
冯会计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那人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道:“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但我可以保证,值这个价。”
问话的人立即掏钱,让杨槐花给她拿一个。
其他人见状,就问买面包送不送东西。
冯会计没有说不送,而是说散称的蛋糕两斤送半斤,一斤送二两。
这些人潜意识认为有家食品店是国营单位,替国家做事没必要自己花钱请托儿,以致于压根没怀疑买面包的俩人可能是托。
蛋糕不便宜,买蛋糕又没在围观群众的计划之内,多数人只买一斤。
这些人又想知道首都味儿的糕点是啥味的,付了钱就忍不住拿一块尝尝。
微甜香软的蛋糕入口,买到蛋糕的人意外的同时又忍不住拿一块,随后又忍不住拿一块。
拿一块拿一块的结果是出了食品店,一斤二两剩一块,这样拿回家,不是找骂吗。
冯会计看到走到店外的人又纷纷折回来,心慌不已,被林大厂长说中了——吃出鸡蛋壳或头发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人被问愣住,“出事?没出什么事啊。”
冯会计越发担心,“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见他脸上尽是担忧,顿时忍不住大乐,“你以为我们嫌东西不好吃,让你们退钱?”
冯会计亲自尝过,当然不担心这点,可又不能说实话,“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再给我称一斤。”
冯会计惊得“啊”一声,意识到他说什么,连忙催杨槐花和金桂花。
杨槐花和金桂花也被男人的话吓一跳,直到把所有人都送走,店里暂时空了,俩人还跟做梦的一样。
杨槐花望着来来往往,穿得也没比她俩好多少的行人,“市里的人看起来也没多少钱,咋一个个都这么舍得吃啊。”
冯会计比她还想知道,毕竟,他来之前都做好卖不出去的准备,“这事得问厂长。”
“和平啊?”杨槐花道,“和平指不定啥时候能——等等,和平先前说她干啥去?”转向金桂花。
金桂花边把刚刚碰乱的蛋糕放齐边说:“去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