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宾的委婉提醒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而眼前的人毕竟是他的主公,他总不能直白道:人家女郎看不上你。
因而到最后王宾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公骑着高头大马,溜溜哒哒地往队伍的后半段去了。
王宾:“……”
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到底该找点什么理由,暂时避一避,免得主公被心上人撂脸子了回来以后被牵连。
只是这理由还没想出来,刚刚离开不多一会儿的段温又回来了。
这点时间,将将只够走一个来回,显然不可能和那位谢娘子搭上了什么话。
王宾心有所感,段温这次多半是吃了一记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他确实有些意外。
虽说那位谢娘子不愿见人是意料之中,但王宾奇怪的是段温居然会被老老实实的拒之门外。他本来以为按这位的性格,必定要纠缠一番的。
这么想想,王宾甚至有点欣慰,主公总算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讲点君子作风。
虽然靠这么一点微末举动挽回好感不可能,但总不至于让谢娘子对自家主公再生恶感,留下什么土匪的印象。
只不过待到人走近了,王宾就看见段温那阴沉的几乎要滴水的脸色。
他不由心里一个咯噔,直道是情况不妙:这位该不会是被骂回来了吧?
这么想想,王宾经不住后悔自己刚才溜的不够快。
但事到临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解,“谢娘子刚刚拜别父母,恐怕此刻正心萦离愁、无心闲聊,您万莫放在心上。”
人家刚被你逼得背井离乡、远赴北地,还不知道心里怎么难受呢。
您非得这时候去招惹,能怨谁呢?
段温沉着脸摇头,“她睡了。”
王宾一愣:“睡?”
如今刚出长安城,马车走的官道虽还算平坦,但到底比不了城中的石板路,该有的颠簸地方也不少,这位谢娘子身娇体贵,可不比他们这些常年行军、找个地方就能睡的糙人,在这样颠簸的车厢里,哪有可能睡得着?还是这么快就睡。
王宾的第一反应是那位谢娘子不想见人的托词,但是又意识到自家主子不可能被空口一句“睡了”打发走,必定是亲眼去看过的。
想到对方上车时的样子,王宾恍然:这位谢娘子该不会是被灌了药吧?
段温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脸色难看得要命。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可能越过谢韶把她身边的人抓过来审,要真的这么干了,才是和人撕破脸。
因而也只能咬牙忍了。
段温吸了口气,脸色上已然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吩咐:“待人醒了,让葛医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