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随着一批快马飞驰入成都,在最短时间内送到了裴小二的手中。于此同时,来自陈天明、张邦楚两人也陆陆续续有报捷传来。
唯有北路的裴猪儿自从包围剑州之后,便再无音信,就算裴小二派人快马加鞭将秦拱明的劝降文书送了过去,依旧无济于事。裴小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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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内心之中,裴小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与裴老爹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裴老爹即便对原主再好,从后世而来的裴小二也几乎无感。但人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任由自己的性子行事,尤其是身处裴小二现在这个位置。
数百万人数百万双眼睛密切盯着裴小二的一举一动,并以此来评估裴小二的性格习惯,从而来调整与裴小二的关系。尤其是麾下的裴家军众多将士。裴小二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几乎算是搜有人的精神支柱。
在底层的士兵们看来,裴小二正在一步步通向神圣,一旦裴老爹下落不明这么大的事,裴小二都置之不顾,没有一丝表态的话,那么对于裴小二的形象打击程度难以想象。手下的文官几乎可能立即与他离心离德,刚刚占领的四川之地,也将平添诸多变数。
是以,即便是演戏也好,真情也罢,裴小二不得不将裴老爹的生命安慰放置于极重的位置上。倘若剑州的秦民屏,秦翼明二人真要让裴老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不管他们有多重要,不管他们投降裴家军之后,贡献有多大,他们都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乔淳看完刘长乐的报捷文书,又将文书放置于桌案上,抬眼正看到眉头不展的裴小二,安慰道:“大将军,老太爷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事。”
裴小二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又拿起桌案上的奏疏,看了两眼,“刘长乐此人是个有才之人,他与他哥哥刘知足一起,堪称我裴家军双壁。可惜,除了此二人,裴家军几乎无人能与其兄弟相抗衡,否则,我又何至于如此小心用此二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心。就像有人说,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是以,尽管裴小二尽管对刘家兄弟极为信任,但却依旧小心翼翼维持着平衡,不使得其兄弟二人手中的兵权过于强大。这也就是裴小二将立功的机会,交给别人,而不给刘长乐的的原因。
为了平衡,刚开始,裴小二选择扶持之人乃是裴猪儿,来平衡刘氏兄弟在裴家军中的威望。不过经过后来的种种,裴小二也看穿了裴猪儿并不适合,也无力牵制刘氏兄弟。后来,裴小二则将目光放到了王道直身上,不过此人过于谨慎,尤其是在抵御卢象升一战,打得如此难看,裴小二也不得不放弃此人。
在后来,则将目光放到了李国俊身上。不过,均州一战,李国俊鲁莽轻进,给官军包围,还要等裴小二亲自去救。那时,裴小二对李国俊失望到了极点,几乎就要将其放弃。后来,李国俊及时调整,在金州招募了一个幕僚王象云。
在王象云的辅佐下,李国俊风格大变,并在入川之战中,立下首功。成功将裴小二的信任拉了回来。这也就是裴小二将未来镇守重庆的重任给到李国俊最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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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乐,陈天明、张邦楚三人有功,不能不赏,而且赏赐不能拖,否则人心就散了。”裴小二右手不自觉在桌案上敲击,忽然敲击声停止,“传我命令,任命刘长乐为镇南将军,驻守叙州,总管川南所有大军。
任命陈天明为安西将军,张邦楚为安东将军,分别驻扎雅州,以及遂宁。”发展到如今,裴家军的规模一天比一天大,需要防守的地盘也一天比一天多,而关于裴家军的上
层军制,则还是比较混乱。裴小二目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等到有朝一日,太平下来,再来找个机会好好收拢一番。
“是,我这就去派人传令。”乔淳站起身来,长鞠一躬,正要转身而出,却不料被裴小二再度拦下。
只见裴小二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抬头看着渐渐迟暮的天色:“过两天秦良军便已经过了头七,也该入土为安了,再待在成都,恐怕秦将军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让李国俊带兵一万,护送秦将军灵柩回石柱,给秦将军风光大葬。”
乔淳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大将军以为剑州之变故,会影响到石柱的动向?”
“我也不能确定。”裴小二摇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重庆空虚,石柱人心惶惶,拖得时间久了,我怕石柱土司内部会有人借机闹事。一旦有人鸠占鹊巢,自封为石柱土司,我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即便是朝廷恐怕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这样一来,咱们在想拿下石柱,麻烦就大了。再者说,重庆至关重要,乃是四川的东大门,这个地方空虚,难保朝廷不会再重庆增兵。还是早些拿下此两地为好。”
乔淳又道:“剑州之事悬而不决,秦民屏,秦翼明二人不降不战,只是一味拖延,恐怕打得就是这般主意。”
“哼!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咱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你速去传令,剑州之事,我自有计较。”
“是,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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