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赶到扶风之时,李自成兵分两路,其中有各路义军组成一支真容庞大,足有十五万之中的大军,转而向北,企图攻下麟游县,绕过凤翔逃窜。而李自成与高迎祥两人,却带着不足五万精兵,向西行二十里,与大部队脱离之后,掉头向南。
果然,李自成这一番障眼法成功骗走了占据凤翔的曹文诏,向西的大门再次为李自成与高迎祥敞开。
崇祯八年八月初三,曹文诏率军离开凤翔,北上麟游县堵截义军大部队,而李自成与高迎祥却趁机,度过凤翔向甘肃一带逃窜。
于此同时,洪承畴也提兵,从西安杀出,向麟游县方向追去。一直赶到杜阳山一带,两军追上了义军大部。随后,惨烈的屠杀就此开始。
一直持续到当天半晚,杜阳山一带尸体层叠,鲜血汇聚成河,一路流到横水,方才随着河水汇入黄河。经此一战,十五万义军,被斩杀三万,五万人被俘,其余人不知所终。然发现李自成与高迎祥不在人群之后,洪承畴勃然大怒。
再加上其自身也没有多余的粮草,提供给这些俘虏,于是洪承畴将被俘的五万人尽数坑杀。是日也,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西风为之呜咽,天地为之动容。
处理掉这些义军之后,洪承畴当即命令,大军西向,务必绞杀这股义军。
李自成与高迎祥一路向西,沿途接纳各路义军,以及大量活不下去的饥民踊跃加入义军,来到秦州之时,大军已经恢复道十万人上下。行走至陇西,遇到同样逃窜入陕西的张献忠,罗汝才等人。义军的兵力也恢复到了十五万人。
随着人数增多,大军的行军速度也逐渐减慢,同时军中消耗也日渐增多,李自成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紧追而来的洪承畴也越来越感觉出一众无力之感。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限,甚至不惜背负骂名,也要坑杀义军,就是为了震慑天下,控制流寇的规模,但这才仅仅几天时间,流寇却已经恢复到了十五万人之多,真是天亡大明么?
此时,洪承畴手中的兵力经过连番损耗,也降低到了两万上下。洪承畴上书崇祯,请求崇祯拨付钱粮,增加兵力。但发出去的奏疏,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听到一丝波澜。
崇祯八年八月十八,正是一个好日子。洪承畴率领大军在乱马川与义军相遇。前锋前锋中军刘弘烈手中只有三千人,被两万义军包围,奋战半日,不敌被擒,不就被杀。副将艾万年、柳国镇前往救援,却又中了义军的埋伏,当场饮恨疆场。
曹文诏得知消息,瞪着眼睛大骂,立即赶到承畴那里请求进军作战。洪承畴郑重道:“曹将军真乃虎将之才,一身是胆,将军尽可出征,我统帅大军随后便至。”
于是曹文诏领兵三千,愤而出发,在在镇宁的湫头镇同义军相遇。曹变蛟率先登上城墙,斩首五百人,追敌三十里,曹文诏率领步兵跟在后面。
义军埋伏下的数万骑兵突然出来包围了他们,箭像刺猬的刺一样密集。义军并不知道是曹文诏的军队,有一名小兵被俘后捆绑得心急了,大声呼叫说:“将军快来救我!”
义军这才认出曹文诏,一股惊喜之感瞬间笼罩着李自成与高迎祥等人,于是更加紧了包围圈。曹文诏左右跳荡,亲手杀了几十个义军,辗转拼战了几里路。最后体力不支,拔刀自杀而死。
洪承畴得知曹文诏死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随萌生退意。随后李自成与高迎祥等义军,率军向东逼近,洪承畴一路撤退,一直撤到西安方才停止。洪承畴在西安征发百姓,招募士卒,加固城墙,并准备火油,滚木,礌石,箭矢,火药等物,准备死守西安。
李自成与高迎祥与各路义军会师凤翔,合兵二十万,直逼西安,连营五十里,烽火照西京。然,洪承畴毕竟当世豪杰,再加上其身处守势,有西安城高大坚固的城墙为依托,义军猛攻一个多月,损失惨重,却毫
无寸功。
张献忠与罗汝才等人开始不满,李自成无奈,只能与高迎祥商议,转到攻略泾阳,鹿胎,临潼等县,兵力开始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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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十月初十,洪承畴趁夜出西安,三个昼夜行军一百八十里,抵达偷袭李自成军后军。李自成后军大溃,义军这段时日劫掠的所有粮草辎重,全都由后军所掌握。后军被洪承畴击溃,粮草同样被焚烧一空。
李自成高迎祥等人急眼了,在鹿台一带要跟洪承畴拼了。洪承畴坚壁清野,据守城池,避而不战,义军缺乏攻坚兵器,连番进攻却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义军粮草不足的后果开始显现。一些仅为利益而来之人趁机逃窜,不知所踪,就连张献忠罗汝才等人也在犹豫,是否还有必要在此与洪承畴耗下去。
就在义军犹豫不决之际,洪承畴忽然倾巢而出,直奔义军主力而来。双方随即展开决战。就在双方决战的关键时机,张献忠忽然向东撤退,李自成原本的战阵随即出现缺口。洪承畴抓住时机,派人猛攻。义军随即全军大溃,士兵们满身遍野只为逃命。
洪承畴却不管其他人究竟如何,他的心中只有李自成一人。在他看来,义军能有如此规模,与李自成此人脱不开干系,即便名义上的义军首领高迎祥,也不如李自成远甚。拿下李自成,或许义军就会被彻底破灭。
李自成被追的上天无路,如此无门,抱头鼠窜。期间,其他各路义军也都在拼命逃亡,根本就没人愿意出手援助。高迎祥倒是有这个心思,但他现在势力大损,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管李自成的死活?
李自成向东,准备通过商洛通道进入河南。然而,洪承畴早有预料,一股千人的队伍已经占据了蓝田,阻塞了道路。要是放在以前,千人的队伍根本就不入李自成的眼,反手可灭。
然而,现在李自成势力大损,根本无力攻下蓝田,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也没那个时间。李自成掉头向西,穿西安而过,进入鄠县。然而,洪承畴的人马,早就在鄠县等候多时。李自成残军刚进入鄠县,就被洪承畴的伏兵所伏击。是役也,李自成仅带三百骑仓皇逃窜。
洪承畴带着大军紧追不舍,誓要将李自成生吞活剥不可。一路跑,一路战,李自成身边的骑兵渐渐稀少,逃至终南山之际,身边之剩一十八骑,当真是狼狈至极。
然而,到了这里,李自成还未稍做喘息,之见又有数千骑兵从不远的山坡上,冲下来,目标直指李自成本部。李自成等人大惊失色,连忙跨上战马继续逃窜。
然而,此时战马早已力竭,没跑出去多远,便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不能再跑。李自成大骂,回头见身后追兵追之愈急,情急之下,看到一旁微微终南山,李自成大吼:“随我进山。”
随即,所有人弃马步行,向一旁的终南山跑去。身后追兵却也骑马进山,距离李自成越来越近。李自成心中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向很深的山林,更险绝的山路逼近。如此,一直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终于再也听不到背后追兵的声音,李自成这才瘫软在地。
喘息着山林间独特的清新空气,李自成仰天长笑,今日你杀不死我,来日我必千倍报之。就在李自成等人正在庆幸脱离官军掌控之际,忽然一支羽箭从空中射来,直直定在李自成身前。
随后数十名全副武装,手持利刃的士兵包围了他们,其中一人更是兴奋的对一旁的士卒吩咐道:“快去汇报给将军,我们抓到了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