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容自己做庸俗的事,也当真要做那个庸俗的人。
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至少在当下这一刻,无论人或事,都是她可以选择的自由。
……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因为分班考的缘故,温辞那两天都没见到卫泯,直到考完的那一天傍晚。
八中的寒假高一高一都要补课,满打满算也就放了十一天,但各科加起来有几十套卷子。
林皎拿卷子的时候,人太多顾不上数,每套都拿了一大沓,回来才发现多出来一堆,她忙着发卷子,托温辞帮忙送回去。
那会刚考完,走哪儿都有人,就连平时放个屁都怕闹出动静的五楼也跟涨潮似的,一茬一茬都是人。
温辞刚从楼道拐进走廊,直接和对面冲过来的男生撞了个满怀,手里六七套卷子全散在地上,人也跟着往后一倒。
忽然,肩膀被人从后托住,冷风里有熟悉的气息,她回头一看,眸光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才几天不见,他又剃短了头发,短寸衬得眉眼更加冷淡,话也冷淡:“走路不看路?”
温辞下意识应了句:“我没……”
“不是说你。”卫泯盯着站在一旁的男生,对方立马反应过来连声道歉,还蹲下去帮忙捡卷子。
卫泯朝杜康递了个眼神,他心领神会拉着男生走了:“行了行了,不要你帮忙了,我们自己来。”
男生一脸蒙,几乎被拖着站起来。
温辞也有些懵,愣在原地,卫泯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这些卷子不要了?”
她回过神,意有所指道:“这里有好多套都不一样,全混在一起了。”
他挑眉:“那还不捡?”
那你还让人走。温辞在心里小小地反驳了一句,蹲在地上一张张捡,好在风雪没吹进来,卷子只沾了点灰。
卫泯也跟着蹲在一旁,按照卷头的a或者b分门别类地捡,杜康很贴心地把围观的人都赶开了。
温辞抬头见四周没什么人,边捡边小声问了句:“你过年还在游乐园兼职吗?”
“不在。”
“那是去海粤?”温辞记得去年他就在那儿兼职。
“不是,我跟我奶奶回乡下过年,过了元宵才回来。”
温辞诧异道:“我们不是初六开学吗?”
“是啊。”卫泯挺理所当然的样子:“学校补课又没问过我同不同意,那我来不来,当然也不用经过它同意。”
“……”别的不说,就冲这份理所当然的底气,温辞也挺佩服他的。
试卷终究有捡完的时候,卫泯把最后一沓递过去,温辞抓住另外一边,露出了戴在手腕上的桃核手串。
瘦。
是卫泯的第一感觉,其次是白。
他想不到什么好的比喻,就觉得跟天空飘的雪一样白,衬得那抹红,格外的艳,却一点也不俗。
卫泯垂眸看了几秒,喉结轻轻滚动,那颗淡色小痣随之一动,像渔夫抛出的鱼钩。
温辞心头也忽地一动。
她在他开口之前,在这一年真正结束之前,笑着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卫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