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走了过去坐在秋千上,两手握着秋千索,用力荡了起来,笑声如银铃,道:“林姐姐,好好玩儿,你一会也来试试。”
黛玉便过去推秋千,探春一声尖叫,然后秋千盈盈落了下来,却是有惊无险的。
探春停了下来,笑道:“林姐姐你坏死了,偏这样吓唬我!”
说着遂下了秋千,硬是把黛玉按在秋千上,笑道:“你也来试试,果然是好玩儿,明儿里也叫人在你院子里搭一个,姐妹们闲了好去你那里荡秋千!”
秋千飘荡,黛玉身上的薄纱也随风飘舞,尤其是她今天穿着白色窄袖中衣,粉领藕荷色软纱交领上襦,白色暗绣樱花腰封,系着淡紫色细褶绣折枝梅花纱裙,更显得纤腰一束,双臂上绕着长长的三色樱花雪白轻纱披帛,经风一吹,霎时飘荡了起来,仿佛在花海中飞舞一般。
黛玉一手握着秋千索,一手拿着粉紫色纱帕掩口大笑,嘴角便梨涡乍现,显得难得的清丽中带着娇憨俏皮。
这里原来只是过道,亦算不得后院,却也算不得前厅,所以怡亲王允祥跨步进来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娇憨婉转的仙子飞舞花间,斜梳到右边的偏髻,点缀着精巧细致的小碎花,更显得清丽温婉,亦非画中仙子可比。
“我来得真是巧呢,迎面就是仙子下凡!”
听到允祥的声音,探春好奇地看了过去,她可不认得允祥,但是见到恭恭敬敬站在允祥身后的父亲和贾赫贾珍的模样儿,她就知道允祥身份必定不一般,只怕是亲王郡王之属,便忙过来见礼。
允祥把手一摆,道:“姑娘不必多礼,本王不过是闲来无事过来而已。”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秋千,见到允祥荣光焕发的深情中却还是隐隐带着三分忧愁,仿佛心中口中藏着万段愁绪,便问道:“好端端的你又是怎么了?还是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听到黛玉语气之中似和允祥颇为熟悉,贾政贾赫贾珍三人都不由得一愣,亦连探春也有些奇怪。
黛玉却恍然未觉,毕竟她虽聪敏,但是终究和允祥是颇为熟悉的,素日里相交也极为深厚,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节。
贾赫迟疑地看着黛玉,问话毫不客气地道:“大甥女竟认得怡亲王不成?”
允祥听出了贾赫语气中的惊喜,其中之意也不难明白,便道:“本王曾在畅春园料理先皇丧事,自然是曾见过的。本王可不希望有人打着林姑娘认得本王的事情,来要姑娘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
允祥在朝中之为人虽然温和敦厚,但是他终究曾纵横江湖多年,十三侠之名亦非浪得虚名,语气之间,自然而然溢满了威严爽朗的王者侠客之风,也叫贾赫贾政贾珍等人不由得心中惴惴。
黛玉淡淡一笑,允祥也不理会贾政等人,只道:“来要两颗你那海棠的种子。”
黛玉自然明白说的是七星海棠的种子,便问道:“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有谁中了毒了?受了伤了?”
允祥摇头,道:“中毒也算不得,受伤也算不得,只是皇上为皇太后守灵,有些儿中暑,已昏厥过去数次了。”
黛玉心中一痛,知道雍正惧怕暑热,如今正当烈夏,他自然是受不了的,可是为了不留人与把柄,他也只得忍了下去。
想到了这里,黛玉便道:“那种子是用不上的,用了那个,开始虽然好些,只怕明儿里更重了呢!”
允祥心中一急,道:“你倒是说说那可如何是好?我也竟没了主意了。”
听到了两人只是你我相称,允祥不以亲王为尊,黛玉不以平民为卑,众人自然是眼神深沉了起来。
黛玉便走向自己院子,先让了允祥,一面走一面才道:“可说着老天真真儿是长着眼看着的,你今儿来得竟也是巧之又巧。昨儿里我得了一件奇物,想来是可用得的。”
允祥有些儿好奇,只转头看着贾政等人道:“政老赫老就不必相随了。”
贾政方止住了脚步,黛玉却是有些儿顾忌这里,便笑着向探春道:“四丫头还跟我要颜料呢,妹妹你便也到我那里去,顺便替她拿回去罢。”
探春素性聪明,自然会意,便点头答应了。
到了黛玉院中,允祥抬头看着康熙的题匾,不由得有些儿怔怔的,叹道:“真真儿是物在人亡了!”
黛玉听了,心中自然有些伤感,只是记得雍正昏厥之因,只得忍住了,勉强笑道:“若是老爷子在世,也不愿意见到十三爷如此的,倒还不如先帮着皇上,打理好老爷子留下来的江山。”
允祥听了,急忙笑道:“正是呢,你且快将你那奇物给我。”
让了允祥进屋,允祥便道:“若不是有皇阿玛当年曾给四哥的那串千年菩提珠护着身,只怕四哥早已支撑不住了。偏他也是个倔脾气,越是有了那么多的闲话于他,他越是要支撑下去,便是有人劝他,他也不肯听。”
黛玉也没注意到允祥说那千年菩提珠,只是轻叹了一声,道:“他的脾气,你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劝也只是白劝罢了,倒不如由着他,使他心里也爽快一些。”
说着便打开了妆台上的一个小抽屉,拿出来一个锦匣子,递给了允祥,道:“这个你拿了回去,叫皇上佩戴在身上。自然是可以凉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