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挥着众人把方才放进去的所有家具全都搬上了车子。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周氏顿时慌了手脚,忙上前拦阻。
容福鄙夷的瞧了周氏一眼:
“我们小姐有令,这一应家具什物,本是给姑奶奶预备的,现在姑奶奶身体有恙,要常住容府,这些东西自然还要拉回去。”
周氏一下傻了眼:
“给你们姑奶奶的?”
旁边的容府仆妇早对周氏竟敢以夫人自居不满,这会儿也凉凉道:
“那是自然,这般富贵的东西,又岂是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可以享用的,没得折了寿!”
116谁怕谁
刚才还满满堂堂的屋子很快变成了空空如也;甚至房间里的中堂横幅也被容福着人取下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车上一并拉了去。
看那模样,若是可能,让工匠修缮好的房屋院子;容福都会让人恢复成原样。
周氏气苦至极,武香玉也因为方才一眼见着就喜欢的不得了的那面漂亮铜镜被搬走而不住抹眼泪,周氏的两个儿子看到母亲和姐姐的模样;也跟着哭泣起来。
武世仁进院子时;正看到周氏四人哭成一团的模样,不由大惊,忙快步上前: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般模样?是谁欺负了你们吗?”
周氏却噗通一声跪倒,抱着武世仁的腿哭道:
“老爷,老爷,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周氏本就娇小,虽是生了三个孩子,仍是身形窈窕,哭的这般梨花带雨,惹得武世仁顿时心痛不已,忙扶了起来,温声道:
“阿蕙,到底怎么了?你先起来,慢慢说与为夫听。”
又抬头冲着房间怒声道:
“夫人,阿蕙和孩子们哭成这样,你怎么还呆在房间里?”
听武世仁如此说,那周氏哭的更加悲伤:
“老爷,姐姐那般高贵身份,又岂是我们娘几个这么低贱的东西可以高攀得起的?妾身瞧着,您还是给我一封休书,打发我们娘几个去了吧,也省的在这里受人羞辱。”
受人羞辱?武世仁一愣,脸色更加不好看:
“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慢慢说来。”
周氏看武世仁动了气,这才擦了把泪道:“老爷,从嫁给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是抬不起头了,可是再怎么着,我也甘愿,只因惠儿心里,我的夫君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他们,怎么能,那般说你——”
“他们,说我?”武世仁一下迷糊了。
“是。”周氏流着泪点头,“咱们自小相识,你是什么样人,我岂会不知?那时你家贫寒,你却最有志气,读的一肚子的好诗书,才最终金榜题名,有了今日这般成就……”
而这段患难之交,也是周氏最大的依仗。
武世仁家乡本是乡居野地,邻里之间都很熟识,周氏和武世仁少年时便生了情意,奈何周家看不上武世仁,在武家上门提亲时把人给赶了出去。
谁知武世仁负气之下进京赶考,竟是中了第十名进士,更是娶了家世显贵的容家小姐,一时成为京中新贵。
武世仁衣锦还乡,本是想要羞辱周家一番,哪知见了周氏,几次私会,竟又旧情复燃,那周家看武世仁富贵,竟是连夜雇了顶小轿把人送到武家。容清莲又是个没主见的,武世仁不过略一哀求,便就吐了口,允了周氏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