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初山说:“市委书记被‘两规’,是个信号,市纪委要相应做好工作,事情往往不是孤立的。”
纪委书记望着梅初山,犹豫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
梅初山说:“你们要疏理一下以往的材料,要敏感一点,杜书记这个案子不会是孤立的,有些情况必要时可以先跟我通通气,以免上面一旦过问,我们被动。”
“市长,我明白。”纪委书记说。
“杜书记那边的情况也要关注一下。”梅初山说,“必要时可以跟我通通气。”
纪委书记走后,梅初山就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容棋敲门走进梅初山办公室,只感到里面空气一团污浊,烟味很重,他知道梅初山平时很少抽烟,别人要在他办公室抽烟,就必须将窗子全部打开。今天谁在梅初山这里抽烟,窗子没有打开,而梅初山自己又受得了?
“市长你还没走?”容棋问。
梅初山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我刚从外面回来,看见你车子还在,估计你还没走便来看看还有什么事要办。”容棋说,听到梅初山要找他,他显得有点兴奋,已暗淡了半天的眼神突然有了光亮。
梅初山坐在办公椅里,对容棋轻轻地点点头,示意容棋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下午很多人问起杜书记的事。”容棋说,“我都说不知道。”
梅初山一笑说:“现在的事,会保得住多长时间。我正在想,是不是通知常委们说一下情况,但又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容棋真有点受宠若惊,他说:“按理应该说一下,否则大家还等着杜书记汇报工作呢。”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已经在向梅初山献媚。
梅初山自言自语但又像问容棋:“杜书记不会有什么事吧!”
容棋说:“我也感到很意外。”
梅初山叹一口气,然后喝一口茶,就再也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窗外是一片直指蓝天的钢筋,多年前的土地开发,汉州留下大堆半截子工程,都是下了基础就搁在那里了。
“都6 点多了,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容棋看看墙上的挂钟说。
“我还有事,现在还有人等着呢。”梅初山说。
容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说:“那我先走了。”赶忙站起来要走。梅初山突然做个手势让他等一等。
“我近期想开个经济工作会议,到时安排几个人发言,工厂一个,乡镇二至三个,市直经济部门一至二个。”
容棋说:“对,开个会,对稳定当前汉州的局面有好处,让大家把心思放到经济建设上。以前大家都把精力放在议论那几件事上,现在又出了杜书记这件事,如果不把大家的心思引到经济工作上来,就很被动。”
‘你设计一下议程,必要时再召集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议一议。“梅初山说。
容棋做出思考状,半晌说:“让工厂发言,就非纸厂莫属了,但纸厂因为污染问题,群众意见一直很大,让边皂德在大会上亮相,好不好?”
梅初山说:“这个不用担心,以前其实都是石样的观点影响了群众,现在石梓不在了,群众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再说,我们也可以再做工作,纸厂毕竟是我市的门面企业,纸厂不发言其他厂没有代表性。”
容棋说:“现在群众对边皂德的非议很多,说他一个靠倒卖假币靠走私开赌场起家的人值得市委市政府那么看重吗?”
梅初山说:“群众的意见我们要听,但我们也不要翘群众尾巴,有些人发表议论是极不负责任的,以偏概全,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将边皂德说得那么坏我看也不一定就对。”
容棋有点后悔,梅初山这人的主观他是知道的,他怎么不想想梅初山有没有可能听得进他的意见,就急于提建议?都说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参谋和助手,但不合领导意图的谋你最好不要参,助手倒还合适,专帮助领导做一些领导不便出面的事,情是领导领了,一旦有什么麻烦,就是你这个助手的不是。“我也只是给领导提供情报,怎么做由领导定。”容棋马上改变了口吻,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