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达接着说:“贝里斯认识的一个女人靠转卖配乐表演女郎穿过的长外衣为生,这些女郎由于穿这种衣服表演的次数很多,不宜再穿这种衣服表演,于是只好把这种衣服卖掉。”
她一面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说:“这件衣服就是她们卖的。”
侯爵说:“我觉得像你……这样年轻的人穿这种衣服未免华丽得有些俗气。”
娜达回答说:“我正是要……不显得……很年轻!贝里斯为我做头发,她告诉我这正是一些配乐表演女郎的发式。我的头发上有一根鸟的羽毛,但是我一回家就把这根羽毛拿掉了。”
侯爵说:“你同教长一道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
娜达说:“我知道我要他进来是非常非常愚蠢的,可是他坚持要来喝点饮料。”
侯爵问道:“他从你那里偷了什么?”
娜达回答说:“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会干这样的事,因为他很有钱。我穿的长外衣领口开得相当……低,因此我决定戴一副……项链,这副项链以前是我母亲的,伊恩……把它看得比我们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更……宝贵。”
侯爵问道:“它的外观怎样?”
“这副项链是许多年以前一位印度王公送给我外祖父的,这副项链不仅是很贵重的,而且在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副。”
她几乎抽噎起来,同时说道:“伊恩非常喜欢这种东西。虽然许多人想向他买,他总是发誓说他永远不卖,并且说他八有了儿子以后将传给儿子。”
侯爵再次问道:“它是什么样子?”
“这是一件很精致的首饰,是用红宝石、绿宝石和钻石做成的。这种首饰只能来自东方,宝石是第一流的。”
娜达几乎流下泪来,侯爵说:“你同教长一道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是戴这件首饰的。教长是什么样子?”
娜达回答说:“身材高高,皮肤黝黑,相貌真正非常英俊!他比我原来料想的年轻,人们可以想象他骑着高头大马在沙漠中驰骋。”
侯爵觉得她像所有女人一样很可笑,以为阿拉伯教长都是带有浪漫色彩的罗密欧。
他见到过的教长是他们的小地盘上的冷酷无情的统治者,在凡是牵涉到金钱的场合,这些人总是有一种唯利是图的味道。
娜达回答说:“是的,这是出人意料的。我只想朝他看。我从来没有指望他哪怕是对我说一句话。”
侯爵敏锐地意识到,吸引了这个阿拉伯人的是她的年轻。
尽管她是那样力图掩饰她的年轻,她看起来还是既年轻而又天真。
“因此在你同他谈话、而且我料想你还同他跳舞以后,他把你送回家了。”
“他坚持要这样做。他叫人把我的马车送走,我们是乘他的马车回来的。”
侯爵很快说:“那么他有一辆马车了!”
“当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告诉马车夫不要等他。我想这是因为这里离他的住处很近。”
侯爵认为教长有别的原因,不过他只是说:“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
娜达说:“我们走进这个房间,由于墙角落的一个托盘上放着酒,我问他想喝点什么东西。他迟疑了一会儿,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使我觉得……很羞怯。”
她觉得教长的目光中有一种激情使她有点害怕,不过她并没有对侯爵说出她的这种想法。
这也许是光线引起的错觉。
教长看她的脸。
他的目光接着移到她的项链上。
他说:“谈谈你的项链。我想它一定是从东方来。”他说话的语调与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不同。
娜达回答说:“是的,是从东方来的,是王公给我外祖父的,因为我外祖父帮了他很大忙。我的家人对这件首饰感到很自豪,这是我第一次戴这种首饰。”
她没有接着说,由于这件首饰很大,她认为这正是配乐表演女郎戴的项链。
她的母亲过去总是这样说,因为这件首饰过于华丽。
教长大声说:“这件首饰的确很美,现在请坐,让我给你拿饮料,再给我自己拿饮料。我不能让这样可爱的人伺候我!”
娜达觉得这番话很感人。
她知道在东方,女人总是伺候男人。
她想贝里斯也会觉得这很有趣。
因此她走到壁炉边的一张椅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