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翊点点头,拖着那个一路上已经安坐了许多的匈奴向导到一旁,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刀子一抹,那匈奴向导就断气没命了。阿寿已经在一旁挖好了大坑,关翊把人一丢,填上土,谁也不知道这里死了一个人,一切都做得极其完美。
“阿寿,干得不错。”关翊赞赏一句。
阿寿却道:“关副将谬赞了,只是这儿靠近匈奴王庭,若有人发现这里有具死尸,对我们相当不利的。”
关翊拍拍阿寿的肩膀,这一路上她对于这个男孩是越发的上心,看到他虽然话不多,但做的事却不含糊。
谢芙看到他们回来,挑眉问道:“都办妥了?”
“嗯,都妥当了。”关翊答道:“我们今天就进那王庭之内吗?”
“对,今天就去,再多耽搁一天,我的心就更为不安。”谢芙想到丈夫可能落到匈奴人的手中,她的心里更为不安。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那匈奴王庭由众多的营帐组成,但却相当的热闹,犹如汉人的市集一般,到处都是人流汹涌。
钟岩赶紧抓着一个人询问,然后才对谢芙等人悄语道:“听说匈奴公主正准备大婚,所以这里才会异常的热闹,而且前方与我军的作战也因为这大婚而暂时停下来了,夫人,看来我们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打听一下将军的下落。”
谢芙点点头,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突然前面有人在摔跤,谢芙突然牵着小白龙挤进人群里去看,众人看到她挤进去,也不敢怠慢,赶紧牵着马跟在后头,这里是敌人的心腹地带,一个不小心不会把小命弄丢的。
谢芙看着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摔着跤,其中一人戴着面具,那个人的动作十分的灵敏,而且臂力也大,另外一个壮汉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此刻两人正四手相交,脚下扎着马步,正在酝酿最后的一击。
谢芙总觉得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十分的熟悉,那身材她总觉得十分的熟悉,就像丈夫一样似的。想到这里,她的眼里明显有着几分焦急,急忙在他露出来的上半身打量,她记得丈夫的身上有着她咬的牙印,那时候还开玩笑道:“阿芙要在你身上咬出一个印记,就像那些黥刑一样,这可是阿芙做的标记。”
“小丫头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时丈夫还开玩笑地道。
“我的奴仆啊。”她当时开玩笑地道,“以前的奴仆都要黥面的,你看我对你多好,只是在你的胸膛上落一个牙印。”
冉溥当时却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我先讨一点酬劳好了。”
往事历历在目,而他的人现在却不知在何方?谢芙从那回忆里出来,两眼紧盯着那名戴着面具的男子胸膛看去,可惜由于两人移动得太厉害,她始终也没能看清楚。
“夫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妥。”关翊凑在她的耳边道,“这里人太多了,若我们露出一点马脚,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芙点点头,看来是她过于思念丈夫,才会把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人当成了丈夫来看,摇了摇头,正准备牵了小白龙转身离去,而那眼角却看到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把那对手从肩膀处摔了过去,顿时她的眼睛睁大了。
而那男子却在此时把面具脱了下来,露出一张刚毅而俊郎的面容,那笑容在春阳中格外的耀眼,此时不但谢芙看呆了,关翊等人也看得停不下眼珠子。
那人,那人分明就是冉溥,他怎么会与匈奴人如此熟稔?
乌兰珠与有荣焉地上前准备给冉溥擦干额头的汗珠,谁知这人却是头一避,巧妙地避开了,她的银牙就暗中一咬,又是这样,每次她想碰触他,他都会皱着眉头避开。
“拖思,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乌兰珠低声地道。
此时的冉溥,却成了乌兰珠口中的拖思,“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
“我是你的未婚妻。”乌兰珠有些怒火地低吼了一声,自从这人清醒后,果然不记得一切,她就告诉他,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他由于在之前的太原一战中负伤,所以才会不记得往事。
谢芙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幕,他与一名匈奴女子状似亲热地说着话,“溥……”她想要喊他,自从知道他失踪后,她日夜为他忧心,他居然在这里与匈奴女子在一起,连家连北地郡也不要了吗?
她想要上前质问他,后头的谢攸虽然也看得眼里要冒火,但仍理智地上前一把掩住谢芙的嘴,不让她用汉语喊出声,“阿姐,忍住,现在人太多了,你若忍不住我们都会全完了。”
谢芙这才恢复了理智,可她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冉溥看。
冉溥总觉得人群里有人在看他,那目光让他的胸口止不住的疼痛,似乎指责,似乎深情,带着他所不知的一切情感,胸口处自他清醒后一直都有着莫名的疼痛,脑海里有一些莫名的片断闪过,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可以肯定这人不是那自称是他未婚妻的乌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