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禁书请删除)降临,可是城头的战斗在持续。
那鲜血在黑暗中挥洒,在昏暗的火光下缓缓积聚起来,汇成一条条扭曲如蚓的血流。上面印有无数人匆忙的脚印,也有不少断肢残臂,可是它他能通过重重的阻隔,就是横倒在地的尸首也不能挡住它们的去路,它们越来越是壮大,最后甚至能把死人和刀剑都全浸泡在血污里……
城墙染得一片黑红,好些崩塌的地方汇有长长的血滩,自那里向下延伸,把一大片的城墙染透之后,还把下面那护城河染得一片暗红。
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看上去,那些浸泡着死人尸骸的护城河更像恶心的血池,而不像河水。
城墙上的战斗在持续着,每个人都在苦苦咬牙支撑。
大家不知道战斗会有什么时候稍稍停歇下来,也不会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时候死去,翻倒在同伴尸体的旁边。城头上的人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战斗,那么杀上来的江淮军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懦弱或者不抵抗而手软。
城头上的战斗在持续……
花园的战斗也在持续……
这对男女自天还没黑就开始,一直战斗到现在还没有停歇,那种激烈程度比起在城头上的战斗也是毫不逊色。城头上的战斗用的是武器,没有武器的人也会扑向敌人,紧紧搂抱敌人,用手或者牙齿撕开对方的咽喉,直到一方死去方休。
花园里的战斗也同样,他们根本就放弃了什么武器,简单而直接地进行肉搏。他与她似乎都战斗在极度痛苦和疲累当中。强度丝毫不弱于城头一直战斗守卫们。他们同样汗水淋漓,咽喉同样喊得声嘶力竭。他与不住用手和唇舌,又或者牙齿不断地向对方发动进攻,可是一次次又在肉搏在力尽而竭,可是他们一次次地发动进攻,不把对方打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也她纠缠在一起,不时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上。
他们搂抱着碾碎了地上的小草,碾碎了地上的娇花,到处都留下了他们战斗的痕迹……
他与她之间的衣物。早在之前的战斗中撕个粉碎,就是那张巨大的躺椅,也在他们之间剧烈的战斗之下变形,几乎断裂崩折。
最后也许因为男女之间体格构造不同,花园中那个强壮有力的男子似乎占了上风。虽然那个丰满诱人的女子耐力不错,不过可惜始终敌不过那个男子狠命的攻击,因为他记记都在撞击她的要害……
他辣手摧花,毫无怜惜之意。
他将她整一个抽起,顶在小亭的柱子上,疯狂地发动进攻,仿佛要把全身的气力在最后这一轮攻击中暴风骤雨地向敌人发出决战性的猛攻,使对手惨败之余更受到他致使的打击。
城头的战斗在持续……
徐子陵在城头上各持双枪,他闪电般飞刺,每一个突刺都深深洞穿敌人的躯体。不少攀爬上来的江淮军都身披盔甲,不过那些盔甲在徐子陵的长枪之下简直有如纸片般无用。
“水……水,您喝口水……”冯汉哑着嗓子追着徐子陵,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水囊,另一只手倒提着一把带血的长刀,刀头已折。
城下火光冲天,又一个千人队涌上来了。轮番休息的江淮军运起了车轮战术,连绵不断地发出一波波的攻城狂潮。竟陵的守卫无数人没有让敌人杀死,而是活生生地累死在城头之上。他们只要一松懈,就会软倒在地上,然后呼呼大睡而去,如果没有人及时催醒,那么他们将再也无法醒来……
只有最坚强最忍耐的人,才能在这种极其疲乏极其痛苦中支撑下来。
支撑着战斗。
老将军冯歌也没有退下前阵,他身上有着十数次伤口,有几处还伤得颇重。不过他包扎着大腿端坐在城楼里,用布满血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守卫们。在他的面前,有一把闪亮的宝剑,如果有人想过去,除非忍心抢过他的宝剑,砍下他的人头,否则谁也无法在他那严厉的目光下撤离。
没有活着人的离开城头。
无论是敌人还是竟陵这方的守卫。
城里的新兵义勇们不断地增援上来,他们没有时间去学习,他们需要在一刹那就学会别人数个月来不停训练的东西,他们需要在一刹那就要由一个普通男子转化成一个战士,需要在一刹那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杀人狂。
如果他们学不会,那么他们会在学会之前被杀。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江淮军东征西讨的正规士兵,像杀人狂一般的凶猛的士兵。
在杜伏威亲自押阵,在红带执法团鞭打和驱使之下,所有轮到出发的士兵都爆发了最猛烈的进攻。杜总管在阵前摆下了金子,也摆下了两条路:一是活着回来领取金子,二是战死在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