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谁的人?”安莲漠然问。
谁不是谁的人?如意无语。他是安莲的人,姚芝是古太妃的人,张富贵是常太妃的人……这宫里,谁不是谁的人?
一个小太监缩着脑袋在门口轻禀道:“金伯雨公子求见。”
如意皱起眉头。这个金伯雨三天两头来蹿门子,又常常不知所谓地问东问西,实在是讨厌至极。他转头看安莲,但见他下眼皮已有淡淡疲倦……
“不如……”
“沐浴更衣。”安莲抬起眼眸,清亮平和,仿佛那丝疲倦只是眼睛一晃的错觉。
惊言
明泉揉肩走出船舱。
河面水光潋滟,天上晴空万里,清风带着水气拂在面上,舒服已极。
“皇上自上船来便日夜操心国事,足不出户,实在辛苦。今日难得偶遇,不如放开情怀,一起小酌几杯,也好领略这江湖美景。”蓝晓雅一袭广袖水湖蓝袍被河风吹得袖袂微荡,如水粼粼。
明泉闻言苦笑一声,京城乱成一锅滚不开冷不却的杂粥,让她如何放开情怀,“王爷既有此雅兴,朕也只好奉陪到底了。”十万分的不情愿在言语中一览无遗。在没有弄清楚蓝晓雅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前,她一直采取避而不见的策略。没想到今天难得放风,还是撞上了。
“久闻皇上诗才绝佳,今日又风光旖旎,不如趁兴一首……”
明泉面露古怪,“不知王爷是从哪里久闻的?”
蓝晓雅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对一句普通恭维反制。
明泉接下去道:“朕一定要将那个胡乱拍马让兰郡王如此误会的小人扔到臬河里好好洗一洗嘴巴。”
蓝晓雅轻笑出声,“皇上真是过谦了。皇上若非才智过人,先皇又怎么会遗诏传位呢?”
真是绕得不着痕迹。明泉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一杯,慢慢饮下后,才叹气道:“这个问题,恐怕兰郡王百年后去九泉之下问父皇了。”
蓝晓雅举杯晃了晃,“恐怕不必等百年之后。”
“哦?兰郡王莫非还精通通灵之术?”
“安侍臣的举动不已昭告天下了么?皇上若无过人之才,又怎可能让安莲这般人物雌伏?”
明泉眨了眨眼睛,“王爷此言何解?”
“安莲若不是真心认同皇上,又怎么会挖空心思为皇上着想,力阻高阳王,保下户部库银。甚至……不惜背负祸水之名。”
明泉见他说得如此坦白,不好再装傻,打了个哈哈道:“朕正是为此苦恼得夜不能寐,只怕如今朕好色贪财,不顾百姓生死的骂名已传遍天下了。”
蓝晓雅将杯轻轻放下,笑容渐冷,“皇上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明泉挑了下眉,“请兰郡王指点。”
蓝晓雅沉默不语,只是执壶慢饮。明泉也不追问,径自望着被微风撩起的碧涛发怔。
天色暗垂,这一坐一默,竟是两个多时辰。
明泉揉了揉越来越稀松的眼睛,起身道:“朕乏了,不如明日……”
“安莲能做的,本王也能。”蓝晓雅突然淡淡道。
明泉揉眼睛的手一顿,僵笑道:“朕不明白。”
“安莲用册封之名拖住银子,乍一看,愚蠢之极,其实不然。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雍州百姓,天下人虽会对皇上不顾百姓生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