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缩了缩离他近的那侧肩膀,别过视线看着三皇子,问道:“你抱他过来时用什么办法让他睡着的?”
虞重锐说:“按了他后脑上的穴位,大概就跟把人打晕差不多。”
“要不你让他再睡一会儿?”
“小儿娇弱,万一控制不准力道,怕把他捏成傻子。”
我看现在跟傻子也差不远了。
三皇子吃完了草,把头发丝“呸呸”地吐出来,忽然站起身说:“我吃饱了,想尿尿。”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半刻也等不及,对着枕头就开始解腰带。
这我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裤腰:“这儿不行,快下来!”
三皇子倒还听话,赤着脚从榻上跑下来,蹬蹬蹬地主动跑到墙角去:“那我在这边尿。”
“这边也不行!”真是要疯,我拦住他回头喊虞重锐,“你……你带他去啊!”
虞重锐估计憋笑都憋出内伤了,脸上却还云淡风轻镇定自若,走过来对三皇子说:“殿下请随我来。”
兰苑客舍背后有给客人准备的净房,只隔着一层木墙。我听见三皇子欢快地说:“我们来比谁尿得远吧!”
虞重锐的声音克制平稳:“殿下请站好,对准了。”
“你不一起吗?”
“微臣不用。”
“可是我今日新交的朋友说,男人都一起尿尿的,谁不敢谁就是**太小。”
三皇子今天到底认识了些什么人?!信王婚宴请来的宾客,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就是这么教导晚辈儿孙的?还是十来岁的男孩子凑到一起都这个熊样?
虞重锐说:“微臣真的不用,殿下请自便。”
三皇子了然道:“难怪从前都没人跟我一起尿尿,因为我身边的人都是太监。”
你赶紧闭嘴吧……
我独自留在房间里,忽然想起上巳那天,我跟虞重锐独处了足足两个时辰,不知道我有没有……?
那间屋子是租借来的库房,四壁空荡,我要是……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虞重锐说得对,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忘了就忘了吧,当什么都没有过,不是更好?
他要是也能失忆就好了……
虞重锐带着三皇子从净房回来,看到我咳了一声,面皮微红。我也有点尴尬,就跟三皇子说话:“殿下想喝水吗?”
三皇子点点头,这回没再拿茶水浇自己当下雨,乖乖喝下去了。
他又蹦又跳折腾了这好一阵,汗也出了,身上热度降下去不少。药力散去,酒劲上涌,又闹了一会儿,终于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虞重锐说:“三皇子醉酒,今夜恐怕不会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