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卡不出意外的慌了……
缪卡低着头,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牛牛依然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叫做叶北的男人。阿姨视乎也忘记了疼,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可见她对这个外甥女婿是真的非常满意。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人们已经脱离了初始的恐慌,转变为无休止的抱怨、愤怒。流血的、流泪的、找妈的、找爸的、还有找媳妇的、当然也有找别人媳妇的。总之喧闹的一塌糊涂,恼人的救护车闪着三色光芒疾驰而至。又给这片混乱添加一份别样的烦。
沉默的缪卡依旧垂着眼睑,丝毫没有受到周围吵杂的影响,有些凌乱的发丝轻抚脸颊,好看的打了一个结。纠结在是与不是之间的她蹲在匆匆的人流里,像一只惊吓过度的兔子,一动不动……
一台担架周围簇拥着一群白大褂,呼喊着于人流中冲出一条路。担架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依稀可见有些俊俏的脸,惨白一片。嘴角一刻没停的血沫鲜红刺眼。
一个哭成泪人的女孩跟着颠簸的担架一路呼喊着,冷白你不会有事的,冷白你不能有事,冷白坚持住,冷白我就在你身边。嘴里不停重复这几句可能她都不知道什么意识的话语,脸上的泪痕被她那双沾满爱人鲜血的手涂得一塌糊涂。
缪卡被这个女孩的哭声拉回现实,抬起头刚好看到担架上男人吐出的血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一下坐到了地上。人群快速的从她身边奔过,看着担架过后血迹点点的这条血路,缪卡久久没有回过神,耳边依旧回荡着女孩揪心的哭喊。
这算是爱情吧?满脑子夜北的她有些冷血的忽略掉有条生命正在流失,脑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第十一章 谁?来了!
没事吧?缪卡。手臂被一只手扶起,沧海的声音传到耳中。
缪卡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那个人不会死吧?目光依然望着远去的担架,她好似自语的呢喃着。
恩,不好说。我刚听说撞车的时候,他用身体护着女朋友,女孩没事但他却被刺破了内脏,除了轿车中的俩位他应该是这次车祸中伤的最重的一个人了。
沧海声音中带着伤感和些许的感慨。
缪卡没再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何时阴沉起来的天空,心绪依旧难平。他为了她可以放弃生命,你呢?你会吗?夜北。
不能说人性的冷漠强过怜悯,只是夜北拥有未婚妻的这个不一定是事实的预兆,在她心里掀起了太大的波澜。她无法让那颗善良的心顾及太多,因为她纯真执拗的爱情面临着破碎。雏鹰第一次搏兔就要失败,这个打击太大了……
……
……
……
火车脱轨,这种一年也发生不了几次的特大交通事故,注定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而捕捉这个焦点的广大媒体同志们,充分的发挥着他们的积极。一台台各样的采访车,一架架黑亮的摄像机与凌乱的人群中或穿梭或伫立着。镜头前记者同志看似悲恸的滔滔不绝,实则透着股冷漠的快速翻动唇齿。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正在H市××路口为你带来现场报道,今天下午3点45分左右,一辆由G市开往H市的火车……”
……
……
……
H市火车站附近,一个回头率颇高的男子正在打着电话。为什么回头率高,因为深秋的东北街头这个异类,穿着短裤在这晃荡。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男子,人们不时的投来或是同情或是嘲笑的目光。
“喂,小蝶啊,缪卡给你打电话没有,我还是联系不到她啊”“哦,也没联系你啊,那可能火车晚点了。她联系你的话,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啊?我没事,我声音那里发抖了,没有,你听错了,信号不好吧。没事了,好了,挂了吧”
没错,这个异类就是小俊。这个一心要找到缪卡的可怜人,下飞机后就跑到火车站等缪卡。按理说这个智商不算低的家伙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但他真的就忽略了南北两地这种差距甚大的温差。秋风中一袭清凉夏装的他,“楚楚”的屹立在H市街头。
抱着胳膊使劲的搓了几下,发干的皮肤并没有令他感到丝毫的温暖。冷风中发抖的身体,和四周各色的目光,另他很是不自在,一丝闷火至胸口燃起。
没有很大烟瘾的他,又一次想用尼古丁去冲淡这丝阴云。四周望了望,小俊快步的走向街对面那家超市。
老板,一包利群。
小俊假作无视着老板盯着他裸露的四肢,有些发泄似的吐出一句话。
老板有些玩味的笑了笑,也没与他计较,递给他一包烟后就扭头盯着头顶的电视继续看。
小俊漂了一眼,电视里正放着一部韩剧。心里生起一丝不屑,他略微有些发抖的撕开包装,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一颗烟。这时电视里令人生厌的声音突然停止,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青年拿着话筒快速的说着“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正在H市××路口为你带来现场报道,今天下午3点45分左右,一辆由G市开往H市的火车于××路口与一辆××蓝色轿车相撞,火车已经脱轨,现场伤亡不明。这是××电视台××为你带来的现场报道”这时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