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低下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她嗯了一声,为什么,她总觉得怀微不开心?
“近日来,朝中事多,冷落了你,等事情解决,带你出宫可好?”
楚烆牵着她,走在宫道中,晨起的风有些凉,他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为她挡去不少寒风。
“都听怀微的。”
姑娘乖巧点头,可脑海中却总是止不住的回想起赵姝的话。
回东宫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柴广福,他对着楚烆恭敬行礼道:“奴才见过殿下,殿下,陛下醒了,要见您。”
“孤还以为,他醒不过来了,正在想着该何时挂白幡。”
再次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柴广福的心脏依旧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他急忙跪下喊道:“殿下!殿下慎言。”
虽说楚烆不在乎,可是传到陛下耳中,遭罪的是他们,他可不得止住楚烆这话,免得自己受苦。
“成充,把夫人送回东宫。”
不过她倒是没说不见,柴广福这心里才松了口气。
崔滢有些不舍的拉着楚烆的手:“怀微。”
这两日,楚烆昼夜伏出,大多数清醒的日子,她都见不到他的面,她想他,眼下好不容易可以陪她,又要被叫走。
“晚些回去,滢滢。”
楚烆安抚她一句,崔滢这才松开手,看着楚烆离开的背影,崔滢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些东西,她身子歪了下,晴雪赶忙扶住她。
“夫人?”
“我没事,回去吧。”
说完这句,崔滢稳住身形,转过身,垂下的眸子再次恢复清明,她,怎么在皇宫?
紫宸殿。
一进正殿便能闻到一股难掩的药香味,不时传来里头的咳嗽声,楚烆的手再次落到腰间,手中握着崔滢给他做的配饰,以防自己待会儿克制不住自己。
她是他克制的良药。
“东郊的水灾,朕知道了。”
启帝靠坐在床上,面色有几分苍白,他抬眼看向楚烆,面前之人一手落在腰上,一手握着身上配饰,眸光带着寒意和疏离。
“坐下吧。”
他让柴广福给楚烆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楚烆坐下,不多言语,似乎是在等启帝开口。
“崔滢的身世你也知道了,贤妃自然也知道了,你说,要是某一天情蛊失控,操纵不了她了,你会舍得杀她吗?”
启帝声音悠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听着竟是有些许缓和。
“不会有那么一天,陛下还是操心操心自己这幅身体,能不能活过今岁。”
楚烆的话满是嘲讽,启帝眸光扫视过他,而后开口:“别太自信了,死人才最忠诚。”
“东郊的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肃清朝堂,也并非在这一日。。。。。。”
“孤的手中,绝不允许再有今日之祸。”
启帝的话未曾说完,楚烆便站起身打断了他,启帝是个谨慎的性子,所以万事,他都不会做的太过。
帝王制衡之术,他用的很好,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让大朔从内里开始渐渐腐败。
他不同,他看到了,就不会放任不管,要杀,就要杀的明白,以儆效尤,敲山震虎,知道厉害,就应该明白,那双手该往哪里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