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秋再次进了房间,一愣,脱口而出,“兰子,你怎么在这里?”叶若兰抿嘴一笑:“我正意外你女朋友怎么会在这儿,哎……”正说着,苏彦也进来了,又坐到了休闲椅上,叶若兰则示意着说:“你应该见过吧,也在我们咖啡厅上班,我前任,苏彦,这位是我同学柳洛秋。”做了个相互介绍。
柳洛秋眨下眼:“哦,我说呢,有些面熟。”苏彦勉强地笑了笑。
“这件事情,哎,也真是让人心酸。”兰子叹了口气,望了望白若云说:“他爸跟他舅舅,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我们外人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哦?”说这句的时候瞅着苏彦,苏彦皱着眉低下了头。
苏彦的表姐想起什么,眼眶湿润了起来,喃喃自语:“有什么办法,也是命里的事儿,法医说要早发现四个小时还有得救。”柳洛秋听到这里扭头看了看白若云又瞅瞅那三个人。走过去轻声对白若云说:“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俩人走到过道的东头窗户处,白若云边走边嘀咕“早知道不提前给她了,也没写清字据,这不,又来找后账,怪我。”柳洛秋说:“刘总,打了一部分钱过来。”白若云眼睛一亮,忽又有些将信将疑地问:“哦,是嘛,你不是说欠刘总的款项那家倒闭了,保不准成烂账了?”他说:“谁能说得清呢,事情有了转机不好嘛?别想那么多了,先转了五万过来,正好解决了这事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进去陪他们坐一下,我去取钱啊。”说时转身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柳洛秋拿了个黑色塑料袋回来了,坐到床上从里面拿出个牛皮纸包着的方形东西,拆开来递给那女人:“拿着吧妹子,这是五万块。”女人叹了口气:“真是谢谢你了。”白若云面色平和地说:“小舅妈,那就写个结清的收据吧,我刚写好了,你签个字就好了。”女人点点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孩子在邻居那里呢。”转向苏彦:“你出来一下。”苏彦对叶若兰说:“你等我一下。”姐弟俩走了出去。
楼道里,女人对苏彦轻声说:“钱,你晚上过来拿,搞你的小投资去,以后你手小点,你们俩能合好就合好吧,生意赔了,再慢慢来嘛,再找一个还不是一样?要好好待人家,你妈妈独自带大你们不容易,你以后别她老要钱了。”苏彦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回吧。”返身回房间。
叶若兰在说道着什么:“……嗯,那我要叫你姐姐了,姐,要说懏姐呀,跟他也算是青梅竹马,挺般配的,只是她的心思那小子一直以来不甚明了,她呢又……”
“兰子,你在说什么呢?”柳洛秋进了房间门听到这里打断了她的话。再看白若云,坐在那里脸色像六月天的浮云,阴晴不定。
叶若兰说:“哎,没什么,跟白姑娘闲聊几句罢了。怎么样,这事儿也圆满解决了,搭个便车?一起回吧?”
“跟白姑娘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一起回的话,一会给你打电话。”苏彦拉起叶若兰的手,寒暄着朝柳、白二人笑两声:“走吧,一会儿我送你也行,人家还有事儿呢。”叶若兰抿着嘴里唧唧吱吱说着什么,二人拖拉着走了。
柳洛秋长舒一口气,双手十指交叉着紧握一下,朝白若云笑着,白若云也对他会心一笑,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正准备坐过去再说些宽慰的话语,却见叶若兰复返而来。柳洛秋说:“兰子,你……说了一会给你打电话。”叶若兰秀眉微颦:“得得,别一厢情愿的急着说,不是找你的。”笑了笑,喊了声:“白姐姐,你出来一下。”白若云望一眼略显尴尬的柳洛秋,随叶若兰出了房间,出了房门约五六米的样子,附耳对白若云说了一些话,白若云听着听着,起初像腊像一样定格在那里,须臾,回过神附和着点头:“嗯嗯,谢谢你。”然后,叶若兰扶住白若云双肩,望着她说:“姐姐,记一下我手机号码,我很高兴认识你呢,你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有气质的美女,嘻嘻。”白若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顺手从口袋里摸手机,一摸方知在房间里,遂说:“在房间里,给我你的,我拔一下,你存了就是了。”叶若兰递给她,白若云快速的按了一遍自己的号码拨了出去。叶若兰说:“姐姐下次从Sh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白若云点点头:“妹妹太客气了,一定。”叶若兰哼着《洗衣歌》的旋律走了。
白若云在落地窗前来回踱着步子,柳洛秋伸个懒腰,躺在床上形成个“大”字形:“我们今天看来是走不成了。”他说完打个哈欠。
白若云怔怔地望着窗外,随口说:“现在也无所谓了,那……那就明天吧。”
“光忙着处理这些事了,早上都没来得及吃早点,饿得还有点心慌呢,你也饿了吧?”柳洛秋半起身,胳膊肘儿撑在床面上问她。白若云点点头:“也不想出去,一起去买点烤串吃吧。”柳洛秋笑了笑:“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我知道附近哪家的好吃。”20分钟左右的光景,柳洛秋提着一些烤好的食物回来了,一一陈列在茶几上,有烤地瓜片、羊肉串、烤青菜、炒河虾等足有七八样,以及,一提六罐啤酒,二人坐下吃了起来。
“你怎么光喝啤酒,就吃了几个河虾,不喜欢吃这些?”白若云掂着一串烤豆角在嘴角边示意。
“不大想吃,你也少喝一点啤酒吧?”柳洛秋抿了一口啤酒说。
白若云说:“来,你吃两串这个,我喝一点就喝一点吧。”递给他一串烤豆角,柳洛秋接了,顺手也递给她一听啤酒。
俩人做干杯状碰了下喝了起来,柳洛秋捻了只大点的河虾送到白若云嘴边,白若云秀眉微蹙,扭头:“嗯……有点腥腥的味呢。”柳洛秋呵呵一笑:“尝一个嘛,补补钙,吃河虾可是大有文章的事呢。”白若云一抿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吃吧,吃了就告诉你。”白若云慢慢嚼两下:“吃了,说吧。”柳洛秋一本正经地说:“王士祯曾说:诗家‘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其实吧,曹子健当初到了洛河,饿了,随从给他弄了点河虾,吃了后他就胡乱吹牛了,就有了辞作名篇《洛神赋》。”白若云斜他一眼:“人家曹子健吹牛是打草稿的,并且赋中有言明,以宋玉《神女赋》为念想,你这连草稿也不打,服你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这么说他有抄袭之嫌?”柳洛秋说。
白若云略略沉思后说:“这么说也不正确,倒像是在原词赋上作了些‘批改’精进吧。抄袭是没多少创新,词意平平。”柳洛秋点点头,“唔”了一声。
白若云意犹未尽地继续说:“只要引用恰当,或者改得妙就不失为佳作,像一些小说名家,常引用《楚辞》中的词汇组合做为主角人名。说到《楚辞》,诗仙李白很多诗也得意于此中,像李白写:‘飘风吹云霓’,便是灵感来源于屈原的‘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还有他的:‘啾啾夜猿起’,化用了屈原的‘猿啾啾兮又夜鸣’;杜甫写:‘江中风浪雨冥冥’,化用了屈原的:‘雷填填兮雨冥冥’,以及他的‘秋风袅袅吹江汉’,屈原有:‘袅袅兮秋风’;再说苏轼,受其影响也非常深远,岂不闻曾曰:屈原写《离骚》,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古来多少文人骚客,都是在相互借鉴中出佳句,不胜枚举。”柳洛秋半张着嘴听她说完,频频点头:“你这在诗词方面有如此见闻,比我强多了。”说完憨憨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