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报仇泄愤的荆州军简直杀疯了,即便是最后由益州降军承担了正面主攻追击的任务,能够活着缴械投降的人,也没有多少。
绵竹关这一战,基本上让蜀郡地区的益州军,再无正面迎战的实力。
而随着绵竹关被克的败报,一起送到成都,送到刘璋面前的,还有江州的败讯。
仿佛约好了一般,在南面挡住荆州军另外一支部队的江州城,也被攻克了。
老将严颜虽然率领一部分军队突围成功,但他们只怕也无法再阻拦荆州军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的部队北上了。
后面,南面来的荆州军,一定会和士颂的主力部队合围成都。
到那个时候,荆州军不仅仅是战力更强,只怕是军队人数上,也会占尽优势。
成都,已经危如累卵。
“如何是好?这江州城又是如何丢的呢?难道荆州军除了攻绵竹关,准备了两座攻城的巨塔之外,在江州城也准备了这等攻城利器?”刘璋拿着南面传来的简单军报,询问着自己手下的文武。
只是他眼巴巴地看着手下文武,却等不到任何回答。
他不知道江州城失守的详情,这些留在成都内的文武,一样不知情。
“如今绵竹关失守,大军溃败,雒城只怕也守不了多久,荆州大军只怕就要兵临成都了。本来还能向南后撤,可如今江州城也丢了,我们和南面诸郡的联系,也就被切断了。”
“南逃是不可能了,战又无力战,退又无路可退。荆州军对我成都,已有合围之势,为今之计,主公,趁着我们手上还有些实力,不如和士颂议和吧。”
一位成都世家出身的官员,小声提出了“投降”的建议。
对于他而言,士颂的“新法”虽然有损他们家族的利益,但不论怎么说,他们还是能活下去的。
这话说完,堂中顿时安静下来。
似乎所有人,都在盘算着自己投降的可能,甚至是刘璋自己,似乎都在犹豫,是否要向士颂投降。
这些人现在的表现,对于前线搏杀的黄权等人,那种宁死不降的决心,似乎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但是这些人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一众文武中,走出一道身影,大声呵斥道:“荒唐!你们投降倒是一了百了,你们把主公置于何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和张松一起出使汉中,见过士颂的王累。
这位演义中把自己倒吊着上书,劝谏刘璋不要迎刘备入川,历史上自刎于城门的刚烈之人,现在当然不会退缩。
他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益州,人人皆可投降士颂,唯独主公不能降!我们这些人投降,不过是失了名节,失去些家族的利益。但主公若是投降,未来不过士颂麾下一闲人,处处被他提防,再想要过如今一呼百应的日子,则是万万不能的了!”
“主公最好的结局,不过是被圈养软禁。即便是士颂顾着自己的名声,他手下那些人为了争功,说不得也会暗中加害啊。”
王累的话语中,前面的结果,刘璋的内心其实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乱世,自己也不是争霸之主,当个安享太平的富翁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王累后面的话,让他皱眉了。
是的,士颂有仁德之名,但士颂的手下,可不是这样啊,那些投降了士颂的益州官员不会让自己好过啊。
他们想要讨好士颂,对自己暗中下手了怎么办?
到时候,士颂若真是主持公道,不过是对这些人稍加惩罚,若是士颂有意袒护那些人,只怕是连明面上的呵斥都没有几句,暗中说不定,还有嘉奖。
想到这里,不用王累站在那里呵斥那些投降派,他刘璋也高声喊道:“此危机之时,我等当团结一致,士颂想要除去的,又何止我刘璋一人!”
“听巴郡那边回来的世家子弟说,士颂已经在巴郡推行他的新法,世家的仆从奴役,全部都被士颂说走,田产也大部分都被充公,若是不从,士颂便是让这家所谓的世家绝户,他们家的田地财产,也就直接充公了。”
“诸位的家族,大多都在蜀郡。投降士颂,可不是让出点家族利益就完了,而是家族数十代人的积累,全部都交给士颂,说不定士颂还不满意。”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益州刺史府大堂内的文武,当然也都纷纷表示,回去一定尽全力为刘璋,为益州再筹集物资和后备兵力,准备继续抵抗荆州军。
至于如何击退荆州军,却是没有人提出任何有效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