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抚须,说道:“老朽听人说,求医的路上,乔三娘守在那孩子身边,寸步不离,日日以泪洗面。等孩子死了,更加痛不欲生,从此心性大变,行为疯狂,一见着五六岁大的小娃儿,就会给抢了去,然后让小娃儿受尽折磨而死。她在正道上,被人叫做‘勾魂疯魔’,就是从此而始。”
王鹏感叹一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冯七明白了前因后果,想说些同情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赵大看他一眼,轻声说道:“那岳氏兄弟,想来也十分难受。”
老人点头道:“岳仲海眼睁睁看着侄儿死在面前,悔恨交加之下,一夜白头,也像发了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只说要上嵩山,捉了汤二爷千刀万剐,报此血仇。”
跑堂伙计也叹气,说道:“孩子的叔父都这样伤心,那他的生身父亲,又该是何等的悲痛?”
老人就说:“岳伯渊遭此丧子之痛,肝肠寸断,见兄弟满头白发,又增悲伤,再看到妻子疯了一般,心里更是愧疚,这诸多愁苦迸发,吐了老大一滩血,人也苍老了许多。”
高洛轻声道:“这样的事情放谁身上,也不会好过的。”
老人又是点头,又说:“他们后来回转家中,将孩子安葬了。岳伯渊和至交亲友悲诉,说当年让老贼病死家中,不能亲手报仇,三娘就落下了心病,终日郁郁不欢,而今更是痛失爱子,这新仇旧恨若不能报,他死也不能瞑目。教中亲友闻听后,也是落泪,纷纷请战。魔教教主向人杰于是带领教中好手,前去嵩山报仇雪恨。”
孙三说:“家师曾和我们说,当年江湖上风传,说魔教要攻打少林,原来是去找嵩山派寻仇。”
王鹏想了想,便说:“老先生,这么一说,当年的那场正魔之战,却是因为此事引起的啊。”
老人点头,道:“虽然正魔纷争由来已久,说不出谁对谁错,但近些年来,双方交战无数,仇怨日深,归根到底,还是从那时开始的。”
赵大说:“听说当时有许多门派都前去助战,我们远在凉州,却没能赶上。”
老人喝一口酒,继续说道:“当时去的人确实不少。汤大先生提议召开武林大会,共抗魔教,后来便是一场大战,死伤不少。也是从那时开始,魔教之凶焰,在江湖复起。”
众人想起魔教在江湖上肆虐,心中生寒,一时都无语。
跑堂伙计有些向往,忍不住开口说道:“举办武林大会,那想必是热闹的紧啊。”
冯七收拾了心情,也说:“我听说,那次提议有些阻碍,大会好像没办成。”
老人点点头,道:“确实阻碍颇多,说起来,那时候汤大先生武功还未至大成,威望也尚有不足,到场的诸多门派,心思不一,加上敌人已到山下,时间也来不及,所以就不了了之。此后,正邪黑白之间,厮杀不断,魔教在江湖上恶行日多。再后来,魔教教主向人杰忽然练功走火而死,韩不二······”
“啊?!”
几声惊呼响起,打断了老人的话,大堂里顿时一静。然后一阵交头接耳,有的人面色惨白,有的人悄然离去。
老先生见了,低声自语:“这位韩教主,这几年虽未下黑木崖,却依旧好大的威风!”
薛丰用胳膊肘杵了高洛一下,问:“大师哥,这个什么韩教主,很厉害吗?”
高洛点点头:“很厉害!”
“有多厉害?”
薛丰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高洛摇摇头,然后说道:“不过,你看看这些人的反应,也能了解一二了。而且,这人曾说过一句话,十分的张扬。”
“什么话?”
“武林独尊,唯我不二!”
高洛口中吐出八个字。
“这么狂?”
薛丰撇嘴,道:“大师哥,这人吹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