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既然他这般作态,说明是真的有什么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但,她还是不能原谅他!
又当又立,说是向他赔罪,最后还不是用这首曲子窃取他们的胜利!
刘青牛抖抖袖袍,布满老茧的手先是慢慢抚摸琴弦,随后轻轻拨动,用指甲逆着琴弦向外划动。
一阵悠扬传来,一瞬之间人们便仿佛置身于烟雨清新的渭城当中。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刘青牛双手交替拨动,从悠扬到婉转,到小心翼翼,再到蓦地激昂。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
至此,是为一叠。
刘青牛一抬手,双手在空中如棉花般轻飘,随后再次往下按去。
繁音促节,急如碎玉。
依依顾恋不忍离,涙滴沾巾。
无复相辅仁。
戛然而止,此乃第二叠。
刘青牛紧接转承,一气呵成,一手轻颤琴弦,一手猛然拨动,身形起伏如攀山青猿,矫健而又优美。
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
一曲达到最高潮,三叠毕,琴势堆积成河,大坝轰然倒塌,情感如洪水般倾泻而来。
一叠复一叠,一叠压一叠。
波浪般,让人置身诗中的意境。
虽说刘青牛的行为恶劣,但不可否认他的琴道造诣很深,深到没几个人在他头上压着。
琴道大家张垓啧啧称奇:“刘青牛这倒戈完之后心境还增加了几分,隐隐有跻身第一流的势头,这一首无可挑剔,十分!”
胡秋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这样,咱们把分数压一压别让那孩子输的那么难看,或许他这是十分的水平,但卖老身一个面子,压掉一分如何?毕竟刘青牛乃是临阵倒戈,若是又出来一个满分,简直就是在扇妙音楼的脸。”
“而且后边再上来的乐师就算是十分也不可能赢了去。”
众人示意吕公公。
吕公公微微颔首:“步夫人是钗家的遗孀,尔等如此心细我会在钗相前美言两句。”
“多谢公公!”
“弹得好!”
“好!”
步夫人听着耳畔铺天卷地的呐喊,抿着素唇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造诣,完全不是她所能比拟的。
“九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