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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坐着在补衣,当他经过时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了:“符长官!”
符坚站在她面前。轮廓分明的脸,浅黑皮肤的每一寸都带着微笑。
“你现在没有任务,忙啥呀?你坐!”
对面有个小板凳,谢娘没指望他真的会坐下。这第一次,能站着说两句都好。看来真碰上了符坚没事且又心情好的时候,符坚果真在小板凳上坐下了。
谢娘针刺破了指尖悄悄在针线篮子里找块布揩了,笑着说:“符长官,我们每次来了,军营的人都有针线拿来给我们做,就是你没有。你的家景一定很好喽!”
符坚笑道:“哈,这和家景好坏没有关系呀!国家对我们飞行员,待遇很优厚,每月的薪水,买一打最好的衬衣,都还有剩余呢!”
“嘻嘻,那就是你比他们斯文,你看嘛,他们走路做事都是风风火火、大脚大手的,你一个人不同。”
“哈哈,所以作为军人,我不如他们!”
“我不信!我看你走路,腰板比哪个都挺得直!我们都晓得是你打下的乌棒机最多,你一个人就打下了5架乌棒!”
“哎呀,大娘,不要这么说,我们空军打下每一架敌机,都是配合作战,天上的,地面的,一同上天的战友,否则我们每个飞行员,连乌棒的一片鳞都伤不着呢,更别说打下它了!”
经过的人见他俩说得亲热,都冲他俩笑。
谢娘低头用牙齿去咬线头,这时都能看见布满她眼角的笑纹。
当她轻轻“叭”吐掉线头把脸抬起时,符坚说:“哈,你福气很好!”
“呃,头回说话,你晓得我福气好!我福气哪点好?”
“你有个好女儿!”
“嗯,嗯!”谢娘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都要看她的照片,你就是不肯。”
符坚说的实话。飞行员们都听说了“七仙女”的雅号,谁不想看看她的玉容啊!光看看而已,都想军服厂女工丈夫在前线。符坚也一样。
谢娘轻轻一抿嘴角,认真瞅着对方:“我女儿,还是个闺女。你要看照片,我下回拿给你看。”
符坚“哦”一声,轻松玩笑的神色顿时便收敛了,显得若有所思。
谢娘很注意在观察,紧接着又说:“芊芊,她不是征属。呃,后来她哥哥当义勇军,她也叫征属!”
日子过了一周,这天谢娘坐在家门口给虎子纳双鞋底。镇上一条长长的街道,闲天(不逢场的天)行人还没有街边的树子多。
好事多磨,端午那天杜芊、虎子车上车下互望一眼后,隔了没两天,虎子就找到军服厂来了,兄妹相聚,很快全家也就团圆了。而且谢娘与杜江氏相来往,也如同姊妹一样。
谢娘看见有一个人从街西头走过来了,中途走向一住户人家,许是问所要找的人。等他转身再走几步,她认出是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