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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明了,两个男孩对发生的事,虽还是懵里懵懂,而一阵阵莫名的伤怀,已如潮拍岸,懂得了今天走这趟路有多重要。
背后搂着妈的白驹跑到妈面前道:“妈,我走得动!”
蹲在妈面前的杨影站起去摸了摸罐罐,试试重量,想要背!
杨影多年后对子羽说:“就从那时起,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得像个男人了。我跑去想折断一根粗树杈,把身体吊在上面,像在打秋千。
“妈说你做啥子,我说妈,我折来当抬罐罐的扁担,你背累了,我和莽子抬!妈说你过来!你哪里抬得起嘛,莽子哪里抬得起嘛!“
妈把半个馍馍分成三份,递给两个娃儿各一份:“吃了有力气!”
杨影说:“妈,你吃,我吃了半边,我还好意思吃呀!”
两个娃儿帮妈把罐子抬起来背上肩。走不多会,便听见背后远远有推鸡公车声音:叽嘎、叽嘎,像在跑,鸡公车从来都是慢悠悠的呀!
妈妈停下来往后看,两个孩子便也像意识到了什么。
白驹爬上路边的树上去看,叫起来:“妈妈,是姐姐推的鸡公车!”
出嫁的小如推个空鸡公车跑来了,赶上后喘吁吁对妈说:“等媛媛吃了饭,上学考试去了,我来就去借刘长贵伯伯的鸡公车,不好说推什么东西,怕他不借,谁知他问都不问就借给我了,我觉得他晓得。我推着车就赶快撵起来了。”
妈双眼泪花儿转:“隔壁邻居,他咋不晓得。我没有去借,怕人家忌讳。”
小如本可以找汽车,因为老屋那边没有公路,所以只能推鸡公车。
小如说:“老大,莽子,你们上车!”
小如让两个弟弟坐上鸡公车,杨影坐后面,然后将瓦罐抱上去放在他俩中间,让杨影抱着。小如说:“老大你要把罐罐抱紧啊!”
鸡公车胶皮独轮,中有拱形硬木耸起以护轮及便于搁放东西或坐人,两侧亦是坐人的好去处。八字形的推杠,一条帆布肩带斜挎在肩承担部分重量。
娘和小如轮流推鸡公车。娘怕杨影手抱酸了,又换莽子坐后面抱瓦罐。莽子坐前面有看的还好,坐后面抱着瓦罐,像坐在摇篮里耳边并有催眠曲叽咕、叽咕……忽连人带瓦罐翻下来。
推车的小如眼疾手快,她在发现莽子有翻倒迹象时已有所预备,这时将身一曲肩带便脱下了。
同时将推杠一放上前一手抓莽子一手扶住瓦罐,并为了护住瓦罐,将自己身体向前一送,当了瓦罐与莽子的肉垫子。
瓦罐丝毫无损,扎得紧骨殖也没有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