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雪走来,一把拉起她,责备道:“你管他做啥?他身上好脏!走,小蒋在等你!”
阿果不解地说:“唉,你没看见他是杨哥哥,他是杨灵呀!”
想挣脱她,但是艾雪比她有力,哪里挣得开。她埋下头,突然在艾雪手背上咬一下,咬得很轻,却使艾雪慌忙地松开手。
阿果像被摄了魂魄似的又跑回去。她抱起醉鬼长大的身躯,想背他,但是怎么也背不上背。
艾雪呆立着,心一阵阵绞痛。为这个冤孽,这些日子她过得好苦,觉得生不如死,她一直想死!
她突然用头向树干上撞,“轰”一声,天旋地转,她手捂着头,血从指缝渗出来,流到手背上。她这才镇定下来了,心里似乎一片平静。
射来车灯的光柱,她很快揩净额上的血,向来车挥手。这个小县城,驾驶员几乎都认得她,车到跟前剎住。便让驾驶员和阿果一起把杨灵抬上车。
从后门搀杨灵进屋。还好,舅妈在卧室里,她们一直上楼。
杨灵此时似乎清醒了些,一手勾住艾雪的颈项,嘴里喃喃地念:“丫丫,丫丫……”
艾雪纳闷:呀呀?丫丫?女人的名字?
她故意道:“哦,丫丫……”
醉汉果然睁大眼睛瞧她,甚至把脸凑过来了,要亲她,酒气冲鼻。艾雪把头扭开了,想:果然如此,丫丫,他们之间肯定是出了事。
她的心猛烈跳荡起来,产生短时的兴奋,旋又冷静下来,我管他们做啥,和我没有相干,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进了艾雪房间,阿果说:“艾姐,我去打水。”
“不用了,你走,我来管他。”
阿果红着脸说:“我刚才咬了你。”
“没啥,我晓得你喜欢他,我一点不怪你。你过去吧!”
阿果就慢慢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艾雪本想把杨灵掼在地板上,但她的颈项被他手臂紧箍着,使她没法掼他下去,只得先把他放在靠椅上,解开手臂,然后她匆匆走下楼去。
她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取舅舅半干的衬衣和长裤,一转身看见后面站着人,是舅妈。
她正发窘,舅妈倒先开了口:“雪儿,那男的是杨灵吧?”
她无话可答。舅妈又道:“你们两个……唉,他怎么摔了跤?你要给他换衣服?你手上裤子还没有干嘛,等我给你拿来。”
艾雪就把手上衣服又晾好。
她晓得舅妈过去有一段三角恋,也饱尝过爱情的酸甜苦辣,舅妈过去对她的恋爱作风感到生气,现在见她因失恋而病成那样,就改变了态度。
但此时艾雪的心如死水,对舅妈的理解与关心已经没有反应了。
舅妈给她衣服时又说:“你舅舅快回来了,你要打热水给他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