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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名字夏侯庠就被讹为“下头痒”,一群男生围着踢他的下身,骂“你下头还痒不痒?”
给他带来一连串噩运,不细述。
他被关押了两年。出来后不愿再回大明,就转到这所小学
二人正沿放电影的小学围墙外走,《红灯记》唱段关了,响起播音。侧耳倾听,喇叭忽然又哑了。
过会儿才道:“有些无政府主义思想严重的人,擅自扭开教室门,哄抢板凳。现在,凡拿了学校板凳的人,一律送回教室,不然电影停演,并由民兵清查现场!”
极度安静的场子里马上掀起一片闹嚷声。
跟着就有一件件长条状物从墙内飞出来,他俩几乎被砸着。
又有一件从墙头上探出来,柳石忙用手托着,却是条板凳。板凳朝外拱了几下,柳石仍顺势托住,待它不动了,柳石便往回送。里面的阻力消失了,他用力一掷,墙内就同时有几个人的声音骂起娘来。
柳石索性又拾起两条板凳扔进去,于是骂声更烈,他咯咯笑着。袁生智倒回来拉他,才继续往前走。
走拢一条污水沟,土墙在此垮了个缺口,有几人从缺口相继跳出来,却是民兵和学校的老师,出来捡板凳的。
柳石和袁生智让过前面几人,但最后一人用电筒把柳石射住了,叫道:“哈,是你!好久不见了!刚才把学校板凳从外面丢进来的,肯定是你们吧?谢谢、谢谢!要不然我们还不晓得外面有板凳呢!”
柳石忙笑道:“夏侯老师,你好呀!”和他握手。指着袁生智介绍道:“他是我们一个组的,姓万。”
夏侯庠进屋点亮灯,倒了两杯开水,问了些从哪里来之类的话,柳石随便编。问外边放啥电影,道:“反正不是样板戏,老片子,你猜都猜得着。”
“《地道战》?”
“差一个字。”
“《地雷战》!”夏侯庠笑着点头,于是大家都笑了。
袁生智说:“柳石会猜。”
夏侯庠道:“不是他会猜,是上面解了禁准演的,就是这两部片子。今年《地雷战》都演了三回了,还有这么多人看。”
柳石说:“你不如还是回大明当校长。”
夏侯庠说:“我现在的确也这么想,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嘛,而且我和大明知哥最合得来。尤其那次,我在县城被错误批斗,游了街,你和杨灵还买了东西到牛棚来看我,这件事我终身都忘不了。”
他是个易动情的人,此时眼里就有热泪在闪烁。
面下好了,太烫,袁生智一时进不了嘴。瞧着桌上一本书问:“夏侯老师看的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