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想的欢喜,却没见到沈言眸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现在城中的夜晚怕是只有他们会这般明目张胆毫不顾忌地飞驰在街道上了,马车一路直指晚秋的村子,夜色中一盏昏暗小灯随着疾驰的马车行在乡间小路上,隐隐约约地却让人不敢忽视,直到最后停在一处村口。
没有可以掩着动静,所以惊动了近些的人户家,犬吠声此起彼伏。
外人不得进村这是规矩,不过让村民没想到的是这三人竟直接寻了村长,不知道说了什么,村长肃着脸让人散回去,而后带着三人低调地往里走。
“和安,让人前去探路。”
虽然这一路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不过以防万一不是么?
魏君遇离得近,自然是将这些话尽数收进耳里,正想说些什么,前面带路的村长冷不丁地开口了:
“虽不知几位大人怎地要在这时候找晚秋,但她确实好些日子没回来过了。”
当然,为免二人不信,还是带去亲眼瞧瞧。
魏君遇垂下眼睫:“她家中还有什么人?”
“她男人常年在镇上干活,有个小儿子前阵子被晚秋送去娘家玩儿去了。”
这样子安排也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想因自己累及家人,不过正是因为这样,魏君遇才更加确定,晚秋依旧在村中。
要是别人知晓事情经过,定是以为这晚秋是将家中人清了,自己也出门去避祸。反其道而行,也算对得起她那几分小聪明。
不过可惜的是,龙跃帮可不是什么善茬。
村子不大,晚秋家住在村尾,一处普通农家小院门上落了锁,旁边传来几声狗吠,被村长低声呵斥回去了。
村长看着门上那只泛着铁锈的锁,有些为难:“两位……”
魏君遇转头看向沈言,沈言明了,手中一动,村长都没看清她做了什么,只听得轻微的响动,那锁竟就这么脱离了门,接着便是开了。
沈言捻捻手指上的灰,向村长表示了一下歉意便带着魏君遇往里走了,当然,没让村长再跟着,毕竟里面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她可不敢负这个责。
“将军,有人来过的。”
即使已经尽力掩去痕迹,但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不对劲。
魏君遇皱眉:“来过?那估计也没找到什么……阿言?”
沈言微顿,看向魏君遇道:“这边的人都有挖地窖存粮食的习惯,我们继续看看,他们没找到不代表我们也一无所获不是么?”
魏君遇愣了愣之后便是轻笑:“倒是我想岔了,那就看看吧。”
沈言突然想到地窖也是因为看到了墙角的两袋土豆,一般农家可不止这么点粮食,该有地方存起来才行。
若晚秋想要藏身在家中不露面,这吃食总得有。
而沈言倒也没说错,等寻到地窖时,已经是有进去过的痕迹。
地窖这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若封得太久,底下会生些闷气,不先行通风贸然下去,严重可是会死人的。
但晚秋家这个地窖刚打开,里面却是一切如常,只是有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沈言以袖捂鼻,摆摆手不让魏君遇靠近,正想自己先下去时,另一边却忽然传来和扬的声音:
“将军!有人!”
原来和扬几个人无意间找到了另一处似乎是通风口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禀报呢就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率率的动静,自然是立刻警戒起来将人逮住了。
不过那人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若不是她一被抓住就战战兢兢地哭着求饶,让不要杀她,沈言都要怀疑这人是偷摸进来的乞丐了。
“你是……晚秋?”
蓬头垢面的人陡然僵住,凌乱的头发丝后面的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出奇,似乎是看见了希望,沈言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心里明白过来。
若是龙跃帮那伙人,没准逮到人就直接威逼利诱,把刀架在脖子上让她交出最后一块布然后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