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和扬本以为最关键的东西拿到手,两个主子就要马上忙起来,谁曾想这门一关竟是就这般没了动静,倒是让外面一众属下满头雾水。
和扬还准备去催催,被和安伸手拎住领子,蹙眉道:“昨夜儿都没好好休息,你们也下去歇会儿吧。”
和安隐隐猜到了些,虽然无奈但也知道两位主子都是有分寸的,便也放心下来了。
几缕霞光落在院子里,似乎是扫尽了今日来盘旋在人们心头的雾霾,但在这样的晴日里却又夹杂着几分沉闷。
和扬伸了个懒腰,眯着眼靠在屋廊下,心叹竟是已经入了秋,刚入冶州府时凛冽的冷意似乎还没褪去,又仿佛过了很久。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地,竟也快在这小破地方待了一年。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比起在战场上热血沸腾地厮杀,这地方人心都是暗戳戳的坏。
“怎么在这发呆?阿一阿二还没消息回来?”
身后忽然传来沈言压低的声音,和扬连忙回头,只见自家将军发丝有些凌乱,眉间还有些许愁意。
和扬不由得一愣,不解道:“阿一阿二说是在路上了。将军,东西不是都拿到了么,您为何……”
阿一阿二之前被沈言派出去做事,昨儿个晚上才传回消息来,不过说是一切顺利,将军怎么反而一副愁绪难解的模样?
他视线转移道沈言的腿,满脸狐疑。
难道是伤口疼?
不对啊将军可不是因为这样就将情绪摆在脸上的人,除非真的遇到了十分难解决的问题。
沈言抿了抿唇,眸中思绪翻涌,良久,才道:“你快去昨晚的傅家看看。”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太顺利了,虽然这之中也有不少的波折,但比起之前那些个事情中,这次好像都没吃什么苦头就拿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要说运气?沈言不信,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情况下,更得万般小心才是。
和扬虽然不解,但对于沈言的命令也没有半分迟疑,连忙领命去了。
傅家……
沈言站在廊下,忽地被院外的日头闪了眼,鼻间传来些药箱,她头也不回地笑道:“老周你这点掐的真是越来越准了。”
老周提着小药箱站在她身后,眼睛似乎睨了一眼屋子里头,甚有深意道:“感情好是好事,不过得有分寸,至少有些事现在不能做……”
他就怕年轻人血气方刚地坏了事,里头那小子身子弱是弱了些,但可丝毫没影响,沈言又是个惯着他的,就怕忍不住。
沈言那么久以来女扮男装,若因此坏了事让天下人知晓了她的女儿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少在做好准备之前,行事得有分寸。
沈言眨眨眼,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了老周严肃中却又带着几分打趣的模样,脸唰地就红了,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魏君遇太纵容了。
正在里头熟睡的某人着实没想到,自己本就不多的甜头就被这么几句话弄了个干净。
昨晚颠簸了不少时候,又一整夜没睡,方才与沈言待在一处,闹了些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沈言的气息让他无比安心,睡得安稳了不少。
沈言已经随老周过去换药,而和扬则是飞速去了一趟傅家,而等他终于到了那间宅子,方知沈言的担忧是为何。
傅家全部搬空了,甚至不到一夜,可以说昨晚他们前脚刚走傅家就动身了,没有惊动任何人,更遑论有丝毫留恋,整个宅子连个狗都没留下。
和扬心不住地往下沉,在暗中跟随他的人自然也知道了情况有异,连忙现身:“恐是有诈,快些回去报告将军!”
和扬点点头:“你去告知番城知府早做准备,这番城怕是不得安宁了!”
两人不做丝毫停留分开行动,和扬一路回到绣坊,正撞上刚回来的阿一阿二。
二人面色也是疲惫不堪,见到和扬神色难看,心道怕是有麻烦了。
“将军!傅家没人了!”
沈言腿上的绷带刚解开,听到和扬粗喘着的禀报,手中顿时一僵,眸色冷沉:“果然如此……晚秋呢?”
老周蹙眉:“我过来的时候听几个绣娘说了一嘴,好像要去接她儿子……哎你把药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