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眉间的厌恶,深吸一口气叫了女使回去。
等人走后,江晚吟透过镜子也看到了脖上的吻。痕,她用力想擦掉,反搓的更红。
回不去了。
江晚吟抱着膝,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七)
与江晚吟的畏惧相比,圆房后,陆缙却很少再做那个古怪的梦。
只是“妻子”似乎极其腼腆,每每都要拨弄许久,她方能动情。
枕巾也常常被哭的湿透,她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碰一下,抖一下。
并不算多讨喜的性子,除非逼急了,她连话也很少,偏偏又柔软的不可思议,像一块嫩豆腐似的,能汪出水来,陆缙往披香院去的越来越勤。
次数多了,他偶尔会撞见妻妹。
比起头一回相见时她同几个小娘子捉迷藏言笑晏晏的样子,她如今也在笑,只是笑的极浅,似乎有些郁郁寡欢。
遇到他时,连头也不敢抬。
总是压低伞檐,匆匆的擦身过去。
避嫌识礼,极为守规矩。
陆缙明知她是对的,每每被刻意避着,他看着伞面的芰荷,却说不出的不畅。
总觉得,冥冥之中错过了什么东西。
一连数日的雨,湖水涨了不少,夜晚蛙鸣阵阵,陆缙偶尔宿在湖边小筑,被吵的难以安寝,索性到湖边吹吹风。
这一去,却在湖边遇到了一抹熟悉的揉蓝身影。
是江晚吟,只着一件单衣,正从湖边的石阶上往湖心去,湖水已经没到了她腰际。
“站住。”
陆缙蹙眉,从岸上叫了一声。
江晚吟却恍若未闻,抱着双臂,涉着冰冷的湖水,仍是一步一步往深处去。
看样子,分明是求死。
眼下已是深夜,女使都已经睡下,救人要紧,顾不得男女大防,陆缙解了大氅,快步过去,一把捞住江晚吟跌跌撞撞的腰,将她抱起往岸边带,靠到一株柳树上。
“你这是作何?”
江晚吟被湖水冰的意识有些混沌,听到怒斥,她方回神,发觉陆缙大概是误会她在寻死。
江晚吟这些日子的确过的生不如死,但还没软弱到主动求死的地步。
长姐不是要她替她生子么,倘若她不能生育,她对伯府没用,想来自然便会放过她了。
江晚吟本想买一副绝育的药,但这种药太过突兀,一旦服下必会被诊出来,到时恐会弄巧成拙,惹得伯府生怒,反而去对付她舅父和裴时序。
江晚吟一向体寒,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深夜涉水之法。
只是不曾想,第一晚试验便碰上了陆缙,反被他捞了出来。
她不能说实话,便只好垂头不语。
刚刚又呛了水,捂着心口低低地咳着。
夏夜衣衫单薄,江晚吟的揉蓝衫子湿了水,薄的半透,紧紧裹着她的腰,身躯玲珑,呼之欲出,隐隐窥见浑圆,几乎是一览无余。
陆缙喉间微微滚动,眼神一移,将自己的大氅丢过去。
“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