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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僖公九年2（第1页）

【接下来的戏码比较适合结合《晋语二》对读，记载脉络基本一致，只有一些细节不同。但是从内容上来说，《国语》忽略掉那些说理的部分，要生动易懂许多。】

【葵丘之会是齐桓公一生中权力的巅峰。尽管他在葵丘之会中至少表面上仍旧保持了对周天子的尊崇，但作为周天子的使者，宰孔依然对他有意见。考虑到宰孔是周惠王时代的老臣，首止之会的时候被派去挑拨郑文公倒向楚国的就是宰孔，他有意见是正常的。】

【不过形势比人强，宰孔心里不满也不会当着齐桓公面说，当然是选择背后蛐蛐他。比如他返程的时候葵丘之会还没开完——从会见到盟誓起码过了一个月，所以他遇到了来晚的晋献公。宰孔非常直白地跟他说，这个葵丘之会你可以不用去了。】

【但是晋献公也是人精啊，你说不去就不去？总得有点理由吧。宰孔于是解释，齐侯不修德却对征伐四方很感兴趣。所以他这些年北伐山戎，南伐楚，向西的野望则体现在这场会盟中。不知道未来他会不会征讨东方诸侯，但是应该不会继续向西伐晋了。他的国家已经有生乱的迹象。】

【其实按时间来说，这个时间点，管仲还活着，他显然是齐桓公悬崖勒马的重要缰绳；而导致了后来齐国混乱的易牙、竖刁等人还没有上位。宰孔之所以提出这个论断，虽然参照《史记》的记载，是因为葵丘之会有叛者九国，齐桓公面有骄色，但很难说是不是他心里有偏见。】

“哈哈，有理有理。（）”小白笑道，“不过无名者九，寡人都记不清名字，如何就能预示着我齐国生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重耳则凉凉答道：“只是敢问齐公，宰周公所言是否成真？”

答案是显然的，小白临终前的经历可并不光彩，在场之人不是比他活得更久，便是从那后世女子口中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小白神色略冷。

【说完这么一堆理由后，宰孔陈述结论：您应该专注于解决本国的祸乱，不要这么老往外跑。他口中所谓晋国自己的祸乱其实征兆比齐国要明显得多，申生毕竟是得到国人和贵族共同认可的太子，奚齐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国内的不满没爆发只不过因为晋献公还能压制罢了。】

【晋献公听从他的建议回国了。说到这里，如果去看《晋语二》的话，会发现宰孔这人就很离谱，不愧是被周惠王派去搞挑拨离间的人。他一边对着晋献公讲齐桓公的坏话，等晋献公走了，他又对着自己的御者说晋献公的坏话。】

【当然非要说的话，他的坏话都有据可依。无论是齐桓公骄横的心态，还是晋献公尽逐群公子的独断，都造成了接下来两国的混乱。晋国比较幸运的是，晋国后面还有晋文公这样的一代霸主。不过，在晋文公之前，晋献公死后，先上位的是公子夷吾。】

“夷吾……”重耳微微叹息，他们兄弟曾经也亲如一人，若是长兄无恙，他们一道辅佐他，很多事恐怕都会不同。

【就在中止这次参会回国后没多久，晋献

（）公也翘辫子了。压在大家头上的大山没了，骊姬身边其实根本没什么支持她的人。说白了就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名正言顺的儿子上位，光枕头风不够，母亲的娘家势力实在很重要，而骊戎还不配。相同的例子可以参考卫宣公和宣姜。】

【同样是新夫人想让自己儿子上位进谗言把继承人弄死了，也同样引起了原本太子支持者的反对。卫国甚至也成功把卫惠公赶下台了——但是最后宣姜的哥哥齐襄公愣是把卫惠公又送回到国君的位置上。由此可见母亲娘家势力的重要性，骊姬真的不行。】

【所以里克明摆着没把骊戎当回事，和丕郑开始琢磨着想把公子重耳接回来继位了。在这之前，先得给新君扫清障碍。但是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就把晋献公生前定的继承人公子奚齐弄死，这还是太难看了。于是他们联络上了申生、重耳和夷吾的旧部，打算搞事。】

【通常来说，诸侯爹们都会给继承人儿子留下托孤大臣。这些大臣有不太靠谱的，比如坑了郑昭公又把他接回来又和他关系不算太好的祭仲；也有很靠谱的，比如晋献公托付的这位荀息。可惜荀息一个人终究是独木难支，无力回天。】

【关于荀息这个人，评价其实是很高的，从这段看确实是品德高尚的君子。但是当初假虞灭虢那会儿，给晋献公出主意的也是他，完全就是把虞国当做囊中之物。只能说立场决定一切，他至少对自己的国家和君主是很忠贞的——说起来三家分晋时代的六卿里，智氏和中行氏都是他的后代。】

【扯远了，这段基本都是荀息的主场，分别是他和晋献公以及里克的对话。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荀息就被晋献公指派给公子奚齐当傅，等到晋献公病得快死了，就把他叫来，问他，我把奚齐这小崽子托付给你，从此你和他荣辱与共，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他原话当然比较文雅但就是这个意思。作为傅其实本来就和自己的学生关系比较紧密，之前晋献公找太子申生的麻烦不也是先把他的傅杀了么。而且这都是托孤了，一个好臣子怎么能拒绝自己主君的托孤呢？】

【所以荀息行了个跪拜大礼，回答道：我会竭尽肱股之力，奉上忠、贞。如果奚齐以后能有好结果，就是您上天之灵的保佑；如果不能，我会给他殉葬。晋献公于是就问：忠、贞是什么？】

【关于荀息的回答，《左传》原句不如《晋语二》好理解，但其实意思是差不多的。大概是说，有利于公室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无有不为，就是忠；对旧君新君都同样付出，哪怕死者复生，二者都不会对我有所猜忌，我也无愧于心，这是贞。】

【时间转回到现在，里克和荀息毕竟共事多年，也一起上过战场，可能也还是比较欣赏这位同僚，就在杀奚齐之前提前跟荀息打了声招呼。这很显然也是有恃无恐，一点都不带怕提前泄露之后会被反杀。】

【他跟荀息说，三公子的党羽积累的怨恨即将爆发，秦国和晋国都有协同者，你打算怎么办？荀息答：以死相报。里克劝他，这一点好处都没有。《晋语二》里更是直白，说你死了，奚齐能上位，死也就死了不亏；你死了，奚齐还是没上位，你死得有什么意义。】

【作为立场不同的两个人，虽然还称不上是政敌，但里克这多少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但是荀息还是拒绝了他，说，我曾经与先君有言在先，不可以心存二心。为了践行这份诺言，怎么敢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尽管死没有意义，我也不会逃避。】

【在如此坚决地拒绝了里克劝他跳反的建议后，荀息却又给了这些违背晋献公意志的人们一个台阶下。他说论及善，各位都比我更佳，我都想对公子奚齐忠贞无二，又怎么能阻止效忠于三公子的各位呢？】

【这最后一句真的好会说，一下子把分明是在搞政变的里克他们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虽然晋献公杀申生不义在先，才有里克他们造反在后，不能说没有理由。但是无论如何里克这行为也还是不符合道德，但是荀息这么一说，这场政变顿时变成了始终效忠于旧主，哪怕旧主已经死了活着流亡。】

【不过顺着荀息这个思路再发散一下，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在暗示，晋献公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效忠三公子了，怎么不算是一种变节……嗯，纯发散，荀息不一定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想法很有趣而已。】

“里克是个聪明人。（）”诡诸原本沉默许久，突然出声，“比起效忠于申生、重耳或是奚齐，他更忠于自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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