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陆知杭还是开口道:“这局是师兄胜了,我认输。”
“你这什么意思?”阮阳平乍一听到陆知杭认输,心气浮躁,认为对方这是瞧不起自己。
“我这曲子非是临时做的,师兄胜了。”陆知杭摸了摸陆昭的小脑瓜,如实道。
阮阳平其实也不信这等仙乐能在一刻钟内做出来,陆知杭坦言,他就信了,只是未曾想过对方居然敢承认,倒也没想象中的恶劣,一时对这师弟的印象有所改观。
“那第二局就由师弟来选择吧。”阮阳平在错愕过后,又踌躇满志了起来。
平白赢了一局,他当然开心,阮阳平折服于适才的曲子,却不认同陆知杭。
他不信一个人真那么全才,至少他没听说过陆知杭的棋艺在长淮县有何名声,诗赋就更不用说了,他师父可是前些日子要求自己指点对方,水平如何不言而喻。
“第二局就比试作画吧。”陆知杭在可选的几个范围内抉择一番,决定还是以真才实学取胜。
倒不是他自信自己绘画的实力能比得过阮阳平,毕竟他也就学了几年的兴趣班,但胜在一个新奇写实啊。
“我承认你在音律上世所罕见,但你还真敢选,师弟可不要忘了,输了就……”阮阳平冷笑一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心照不宣。
许管家这会还在呢,要是知道自己是为了把陆知杭赶出符府,怕是不主持这场比试不说,还会去搬救兵,到时候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师弟自然清楚,不过这场比试,不可用笔、墨作画,如何?”陆知杭嘴角一弯,问道。
要是用毛笔,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倒是新奇,有何不敢,不过我事事都听你的,显得我也太没主意了,这场输了,你得给我五百两。”阮阳平不是吃亏的性子,哪怕觉得陆知杭这个提议有趣,也不喜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知道对方出身贫寒,这五百两是铁定拿不出来的。
“可。”陆知杭想也没想就点头。
他现在身上确实没有五百两,但第一批香皂早就售卖分成了,到时候去大盛钱庄取些来就是。
为了防止哪一方耍赖,几人约定一个时辰后要在竹园的凉亭上汇合,就各自分散寻找能作画的东西。
“公子,我们用什么作画啊?”陆昭跟在陆知杭的身侧,小脑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用的。
“跟着我来就是。”陆知杭手中提着一张上好的宣纸,摸了摸小孩的头顶,神情颇为镇定。
陆昭想着自家公子既然敢提出来,想必是有自己的法子的,也就不瞎担忧,乖乖地跟在身后。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陆昭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道:“公子,我们是要去庖房吗?”
“正是。”陆知杭满意地颔首,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庖房。
这会不是吃饭的点,庖房内只留一个看守的小厮,见到陆知杭立马行了一礼。
“公子可是饿了?里边还有些糕点可以垫垫。”小厮走在身旁,关切道。
“无事,我自己在里面瞅瞅,你在此处守着即可。”陆知杭摆手谢绝了小厮的好意,拉着陆昭进了庖房,那小厮见状也不多言。
陆昭圆溜溜的双眼环视庖房一圈,就看见自家公子正在扒拉烧熟的木炭。
“???”陆昭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对方是要拿木炭作画,但是这东西真能用吗?
陆知杭注意到他的疑虑,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将木炭拿手帕包裹住,避免污了手,他找到合适的木炭后起身将头部削成尖,又找了块勉强能用的木板,这才带着陆昭离开。
林中小径,两人并肩前行。
“我一会画你可好?”陆知杭走出小道,推开卧房的门,询问道。
陆昭一听公子要画自己,小脸红晕泛起,羞答答道:“好……好呀。”
不过,在答完,他的视线转移到了陆知杭手中的木炭,又迟疑了起来,这玩意画自己,岂不是黑乎乎一团?
既然模特没意见,陆知杭就放下心来了,跟着陆昭走到自己卧房内,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你坐这不要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