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匠人的富贵梦落空,众多大臣们也是大失所望,这可是汝国边境三城,也是他们的故土。
“换个人。”皇帝可没功夫听他废话,阴沉着脸挥手示意。
“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定是那婢女手拿着木盒,臣使不了力。”那匠人如梦初醒,赶忙喊道。
天底下的匠人多得是,皇帝根本懒得听他申辩,直接让侍卫拖着人下去了,听到对方的哭嚎声都觉得烦躁,而同行的三位工匠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上面那一位没有成功,代表他们还有机会。
第二位被宋元洲指到的匠人如获至宝般,走到婢女面前堆笑道:“可否把这木盒置于桌案上?”
那婢女没有说话,只是依言把木盒放到了桌面,那匠人见状才放下心来,暗暗可惜不能把钻石取出来,否则用上砣机,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不过现在有了着力点,比上一位自信满满就下刀的人可要万全多了,他站在桌边观察了半响,寻了处自认为是薄弱处的地方,铆足劲往上刻下去,那锋利的刻刀却并未如他的意,在上边留下半点痕迹。
“再……再细细琢一会就成了。”那匠人脸上有瞬间的慌张,连忙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宋元洲。
“你再试试。”宋元洲沉默了半响,点头同意了。
这一琢就是一刻钟过去,陆知杭手边的茶杯都快见底了,也不见那钻石上面留下什么痕迹,这下众人总算是回过味来,汝国使臣为何信誓旦旦,敢拿边境三城作保了。
皇帝脸色黑沉得犹如锅底,一扬手就让人把第二位匠人拖下去,随后接二连三,直到把工部那几人都用了个遍也不见钻石表面有什么损毁。
“召武将上来,再多叫几个匠人来,爱卿们若是有什么法子,也尽管上来一试。”云郸阴沉着脸,周身皆是令人胆寒的暴戾。
谁能想到区区一颗石头难倒这么多人,再这么下去,丢的不仅仅是晏国的脸面,更是北陵城,到时候他非但不能名传千古,还要留下骂名。
越想,云郸的气就越甚。
“陛下,不如在这木盒中置一瓷碗,将这枚奇石放在这边,用绿矾油腐蚀?如此便是不伤木盒,又损毁宝石了。”张景焕思索了良久,上前谏言。
“哦?快让人来试试。”云郸听到张景焕献上的方法,仔细想想觉得有几分可行性,反正这汝国使臣又没说不能往木盒里放东西。
见君臣二人兴冲冲的模样,田新盛撇撇嘴,身后坐着的男子犹自喝着宫中的御酒,啧啧道:“还没有在江南喝的酒烈,晏国的贡酒名不配位。”
“殿下。”田新盛见他都快打瞌睡了,不着痕迹地提醒一声。
“嗯?晏国驸马寻我了?”那男子半睁着眼,随口道。
“快别睡了,正事要紧。”田新盛扶额。
在他们絮絮叨叨着的时候,陆知杭等人同样在看着众朝臣想尽办法损毁钻石,那瓷白的圆盘放到木盒中,上面孤零零地钻石徇烂多彩。
“驸马觉得这回能否如愿?”云祈似笑非笑,倚在陆知杭身上,低声问道。
看着那绿矾油淋上钻石,陆知杭心跳微微加速,倒不是因为在乎结果,而是和媳妇接触如此亲密,他……有反应了。
陆知杭广袖遮在身前,轻咳一声:“不行。”
“这样……”云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上挑的凤眼专注地打量着浸在圆盘里的钻石,结果不出陆知杭所料,并未有任何反应。
“不过……我已经有法子了。”陆知杭垂下眼眸,轻声在云祈耳边耳语。
瞥见云祈探究的眼神,陆知杭轻笑一声,随后招招手唤来夜莺,在她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
盯着迈着小碎步溜出阳和殿的夜莺,云祈潋滟惑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抬眸看向陆知杭,作询问状。
而奢靡华贵的阳和殿内,看到这法子又一次失败,不仅是大臣们唉声叹气,蹙着眉头苦思冥想,就连皇帝的心都悬上了几分。
这名为钻石的玩意,难不成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