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道:“鞋子也是湿的。”
“嗯,”端午点头:“湿的透透的,一走一个脚印,奴才记得可清楚了……都恨不得帮四爷把靴子里的水倒倒……”
林夕道:“老四第二次下水救人的时候,是脱了鞋子的。”
端午一愣,若只是衣裤上滴下来的水,怎么会把鞋子湿成那样?
挠挠头:“也许……也许四爷第一次救人的时候,忘了脱?”
也不是说不过去,就好像每天出门都会习惯性锁门的人,也会有哪一天忽然忘了……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生根发芽。
“其实奴才也很奇怪,”端午沉吟道:“四爷的水性看着也就一般,之前怎么把安大姑娘救上岸的……还有,那里虽然偏僻,但到有人的地方也不算太远,怎么就至于出去找人没找到,只得又转回来……”
但若是去换湿衣服去了……
“可……若是人不是四爷救的,他图什么啊?”
若不是他救的,他冒这个名儿做什么?还求娶人家……他知道人是谁吗?堂堂皇子,再想娶媳妇也犯不着这么饥不择食吧?
而且,人姑娘总不至于下水就晕了,万一人家对救她的人有点印象……堂堂皇子冒名顶替,多尴尬?
端午左右都想不通,一摆手不再折磨自己可怜的脑细胞,又有些踟蹰:“爷,您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若四爷果真有什么算计,那那姑娘也太可怜了……”
林夕道:“都是瞎猜,半点实证也没有,能提醒什么?再说了……你觉得人姑娘真的不知道?”
端午脑海里骤然出现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两手死命薅着林瑞头发、咬牙朝水里按的情形,不由打了个寒颤: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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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成了亲,他应该担心的人也是四殿下,而不是那位姑娘吧?
林夕被他的寒颤吓了一跳:“别是着凉了吧?你坐着别动,我去叫人找大夫……”
他自己是不怕的,练武十多年,又打小药浴,体质强悍,下水游一圈小意思,但端午这小弱鸡就不同了……而且身为下人,得了风寒就得挪出宫去,想好好养病都不成。
端午忙把他拉回来:“奴才没事,一点事没有,奴才今儿喝的苦药汁子不比您少……安大姑娘吃一碗,奴才就跟着吃一碗……能吃的药都吃了。”
林夕道:“安姑娘还好吧?”
他那道内息,顶多算削弱版的强心针,拖着口气还行,治病是不成的……那姑娘连续在水里折腾两次,不死算命大了。
端午道:“眼下看着还行……”
又“啊”的一拍头:“刚刚奴才话还没说完呢!”
林夕一愣:“什么话?”
端午恨铁不成钢道:“您刚刚不是问,为什么太后会过问这事儿吗?”
“不是说,是安相长女吗?”
端午摆手:“不是因为安相!”
压低声音,神秘道:“您知道安相夫人是谁吗?”
这个林夕还真不知道。
安相安元纬,江南人士,二十多岁中举,年过三旬才中了进士,而后接了妻女进京,他家夫人……好像是在江南娶的富商之女?怎么又和太后扯上关系了?
“奴才今儿好容易才打探到的消息,”端午小声道:“原来安夫人,是定远老侯爷的外室女!”
林夕这下真惊了:“哈?!”
大宣上下,谁不知道大长公主和老定北侯伉俪情深,老定北侯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哪来的外室女?
端午道:“好像是酒后失德……怕大长公主不喜,一直养在外头,后面老侯爷去了,孩子长到六七岁的时候,生母也去了……乳母带着孩子上门,阖府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