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永远满溢的银杯中装的是心碎的恋人与梦想破灭之人的泪水,它们尝来苦涩,但是对希瑞克来说,就如同无价的陈年美酒一般。
“敬毁灭——”谎言王子煞有其事地说,“还有柯兹夫。”他把杯子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谎言王子离开了,只留下了他的至高王座,耶格再次垂手而立,尽管已经没有人在场,万物终焉之主依然保持着对这个王座的绝对尊重。
耶格的心中充满着遗憾,在这段时间中,远古死亡之神其实物色了很多个可能接替希瑞克执掌冥府的人。
其中耶格最最满意的对象,是那位以化身形式在国度中漫游的人类之主——他更喜欢称自己为帝皇,帝皇完美地符合了耶格对冥府之主的所有想象,绝对的冷酷,绝对的独裁,绝对的洞彻万物之理,还和自己一样处于生与死缝隙中的不朽叠加态。
可惜了,这家伙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
单就这点,耶格就不能让帝皇成为冥府之王,而事实上,双方交流起来也非常费力,帝皇将耶格称为“异形”,而耶格将帝皇称为“腐尸”。
在无光无望的迷宫隧道喧颠空隧深处,希瑞克举起神灾,再度向一堵闪耀的魔法帘幕砍去,短剑刺进看似虚幻的墙面,发出尖锐刺耳,仿佛斧头刮擦石壁的声音。
剑刃将已经受损的帘幕分离时的尖叫充斥着整个隧道,并在喧颠空隧黑暗的国度中久久回荡。混沌呼啸着穿过那无边无尽、狂风怒号的隧道,比任何矮人、精灵或人类恶梦中出现过的更加可怕的生物们惊慌的蜷缩着:它们知道,在经历了数千万年之后,一个疯子要来释放混沌魔犬了。
…………
痛苦魔方缓慢前进,费林魔葵们在恐慌中后撤。
一时之间,战场上满是散塔林会的溃兵,马克西米安部,夏洛特部,奈丝媞娅部和接替了受伤的罗贝尔指挥军队的诺林顿部一齐向前,萨利安幕府军如疾风怒涛般地朝着泰斯威席卷而去。
另一边,左翼的埃莉诺趁着兽人被阴魂城狂轰滥炸的时候发起了总共,牧师小姐亲身向前,和兽人战作一团,一锤一个兽人脑袋。
得益于贝戴骑士们的存在,西军左翼部队很自然地认为阴魂城当然有援助他们的理由——我们都是耐色同胞,耐色帮助耐色,这不是很正常么?
确认了这一事项后,左翼军队再无顾忌,全力进攻。
右翼军队依然按兵不动,埃吉尔与昇阳异端戴勒迦特坐在一起喝酒,只看着佣兵们持续混战。
如冲垮了堤坝的洪水一般,萨利安幕府军的旗帜逐渐淹没了泰斯威。
最先杀入城中的是两位圣树骑士,他们使用长戟刺穿了散塔林会精锐的胸膛。
“堵住缺口!”忠诚的散塔林会士兵们发疯地用身体顶上来,即使是身体被武器刺穿,他们也用力地握住发光的长戟:“散提尔万岁!”
见敌人死死地抓住长戟,圣树骑士放开长戟,拔出手中的利剑:“射击!”
一排牧羊人士兵从缺口中冲进来,他们有人拿着弓,有人拿着弩,有人拿着火铳,听到有圣树骑士下令,士兵们混乱地排成一排,一轮齐射,从街头巷尾冲出的散塔林会士兵们连串栽倒。
“杀!!!”没时间装弹了,士兵们各自拔出武器,东军西军两团人混在一起,两军激战一阵,幕府军越战越多,不一会儿,又一群萨利安军从街区的另一个角落出现了。
“牧羊人军团第五千夫长,圣武士诺林顿在此!”一位勇悍的黑甲圣武士亲自冲来,从侧面袭击向散塔林会单薄的队伍:“散塔林会大势已去,投降不死!”
“投降不死!”
“你放屁!本莎芭诅咒你们!”散塔林会部队的指挥官吼道:“希瑞克会审判你们的,终有一日!科米尔人!”
然而低下的士兵们已经没人听指挥官的了,他们或是抱头跪下宣布投降,或是在恐慌中后退。
“死吧,死吧,苟且偷生太可耻了!战死吧,不准逃跑!三冕之王是冥府之主,到了冥府,我们都会有一个好结局的,不要逃跑啊啊啊啊!”
但是此时,士兵们就像不认识他了一样,那些平时通过奖惩建立的权威,平时一个眼神都会双腿颤抖的下属们就像是受惊的兔子,蹦着跳着逃命。
泰斯威中的每一处都在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胜利将近了。
亚伦也从空中落地,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两头魔葵长老的仓皇逃窜,显然魔葵大长老的死带给了另外两个长老深深的震撼。
其实亚伦的魔力也使用了大半了,如果双方继续战斗,以两头费林魔葵的残余魔力,打下去胜负依然在五五开之间,不过魔葵长老们不敢赌,这些生物终究是害怕了。
驱逐完费林魔葵,亚伦轻轻地喘着气,他能够感觉到体内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