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前方,一个个如鬼魅一般的怪物扑杀着玩命奔逃的唐兵……
陈大慈明显感受到周边传来的恐惧。
“鬼……”
“真有鬼。”
陈大慈也是满手的冷汗,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了口腔,身子略感僵硬。
陈大慈从军十数年,即便让他一个人面对十倍百倍之敌也毫不畏惧。可这种超出常理的生物,却能让一个不畏死的猛士心底所剩不多的畏惧,彻底激发。
“将军,这真是鬼?”
陈大慈猛地一咬舌尖,生生咬下了一块肉,疼痛与满嘴的血腥略微驱散了恐惧,“他娘的,老子这辈子没当过逃兵,到底是什么玩意,老子亲自会会。你们听好了,我真要是让恶鬼吞了,你们有多远跑多远。要是这些怪物人力可敌,再冲不迟。”
陈大慈猛地一抽马鞭,单骑直接冲向了那一群鬼怪。
“都给我滚开!”
他手中长枪左右挥打,将从前溃逃的唐兵拨开打倒。
驻兵溃败,我自逆行。
挺枪跃马,陈大慈飞快逼近,正想着一枪戳下。
面对的那个壮硕的身影,突然裂开了大嘴,闪亮的白牙骤现,黑白分明,在微弱的烛火下格外渗人。
陈大慈在马背上打了一个激灵,挺枪的手都软了。
陈大慈突然发现自己的坐骑并没有减速,双手拉着缰绳,心中发狠,老子怂了,老子的马没怂。
“驾!”
他操控着坐骑,对着那鬼怪就冲了过去。
陈大慈本想着纵然一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自己是让鬼怪吞了还是撕裂了,眼珠子瞪得滚圆。
结果面前的人形鬼怪居然露出惊恐之色向右一个赖驴打滚躲开了。
后面一个人形鬼怪躲避不及,猛地一撞,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横死当场。
“就这?”
陈大慈先是一怔,随即怒气上涌,他看着滚地不起的鬼怪,将手中的长枪当作长矛射了出去,直接透心凉。
陈大慈策马过去,抽出长矛,脑中电光一闪,想到自己在鄯州喝酒的时候,听旅人说过有一种叫昆仑奴的人,长得跟鬼怪一样,通体漆黑,唯独牙齿雪白。
莫不是?
其实随着大唐的强盛昆仑奴在长安已经存在多年,已经被大部队的长安人接受了,但他们这些戍边的军人几乎见过的。
听过昆仑奴的人在军中其实不少,但只凭意象是无法理解黑肤色的人能够黑到那个程度。
惶恐之下,哪里能冷静对待?
直到此刻连杀两人,陈大慈恐惧尽去,这才反应过来。
“是昆仑奴,是一群昆仑奴……”
陈大慈想着自己的怂样,气得破口大骂,“让一群昆仑奴吓破了狗胆,不想让人笑话一辈子,给我宰光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