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慈冲在最前头,他的亲兵本能的跟在后方,但见一群如恶鬼一般的昆仑奴,又忍不住惶恐,跟了一半,不敢继续上前。
直到此刻见昆仑奴被自己的将军三两下的解决,那股惭愧之心涌上心头,咆哮着上前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出去。
夜袭的昆仑奴并不多,一遇到真正的抵抗,便支撑不住,溃败而逃。
陈大慈看着一地的狼藉,憋屈的几欲吐血。
徐清突然出现在了陈大慈的面前。
陈大慈道:“不是让你追击贼人,怎么就回来了?”
徐清骂骂咧咧的指着地上的一个昆仑奴,道:“将军,这群昆仑奴在没有烛火的情况下,站在你面前都看不到。他们往地上一趴,黑夜里一窜,真就跟鬼一样,完全看不着,没法子追。”
陈大慈憋屈的几欲吐血,这一战他们尽管击退了贼兵,可这是唐不是宋。
不存在挨了几拳,没打死退了就算赢的说法。
贼人的尸体没多少,自己啸营伤了一片兵卒,这脸真丢到姥姥家去了。
“吐蕃这群龟孙子,哪里招来那么多的昆仑奴!”
“不对!”
陈大慈立刻惊觉,他记得旅人说昆仑奴是极西方的产物,大食国的军队常在什么地方劫掠昆仑奴贩卖。
昆仑奴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昆仑奴是大食国的特产……
吐蕃没有实力南下,但如果大食支持吐蕃呢?
“快,立刻派人通知都督,说吐蕃下高原了。”
正如陈大慈所想,吐蕃再次侵入青海湖。
消息传入长安,长安上下竟有一股习以为常的感觉。
这些年吐蕃一次次的入侵,长安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
唯独少数人意识到此次吐蕃出兵,意味着什么。
长安,承乾殿。
李治、李绩、陈青兕三人聚在了一起。
人越少,事越大。
真正决定国家政策走向的决策通常都是少数人定下的,真要聚集十几二十人讨论,只会将情况复杂化,反而会败坏大事。
“是臣失策了,没想到他们会从吐蕃打开局面。”
陈青兕这是真没料到已经半残的吐蕃,竟然还会有如此动静。
至于黑人夜袭,那真就是冷兵器的外挂。
其他部队夜袭,那得准备充分,偷偷摸摸的人衔枚,马裹蹄。而黑人,大大方方的在黑夜中行走,跟夜色融为一体,只要不张嘴,走到你面前五步,都未必发现的了。
瞭望塔的兵卒就算将眼睛瞪的滚圆也没用,人家都不待躲了,走到近处袭击。
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