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白要让她做什么事,周白没有说,色也没有问。当她被周白用截教的神通镇压的时候,便没有了反抗和拒绝的能力。
随着一道红光划破天际,整个无定山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损毁的草木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恢复丰茂,一切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色依旧是‘无定仙子’,方圆万里赫赫有名的妖女,就连倒马桩也在毒倒几个前来‘联姻’的妖王之后,打破了传闻中被‘截教大能’废去的‘传闻’。
。。。。
多日以后,一个面相慈悲的枯瘦老僧踏上了解阳山的石径,气息缥缈无踪,却又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像是缥缈的仙道和红尘的纷扰纠缠一心。
山间晨雾浓郁,老僧微闭双目,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区区妖修,还敢在贫僧面前卖弄术法?”老僧声音平淡无奇,落在在浓郁的晨雾中,却像是一盆冷水泼入滚烫油锅,一时间浓雾更胜,一股难闻的气味化作白烟在整个解阳山升起,而老僧面前的浓雾却消散无踪,暴露出原本的青石台阶,恬静幽林。
石阶的尽头是一座古朴的庵观,和一扇打开的木门。
老僧抬头看向庵观匾额,轻声道:“聚仙庵。”放眼小院,空无一人,唯有一棵盛开的桃树,树下便是一口简陋的石井。
“既是佛门寺院,道友强占于此,是在欺我佛门无人吗?”老僧眼中冷芒一闪,周身的慈悲气息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至极的杀意。
明明是初春四月,小院里却是寒冰凝结,老僧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如意真仙太多,单以杀气便粉碎了小院中的庇护法阵,无数冰凌从泥土中突然钻出,桃花依旧鲜艳,整体树干却在不断蔓延的冰层中封存成为一座巨大的冰凌。
呼出的气息在寒冬之中便是气雾白烟,冰凌前,如意真仙盘膝而坐,面露苦涩的轻叹一声,显现了身影。
“贫道如意,见过燃灯上古佛。”
老僧漠然的看向如意真仙,平静的说道:“既是面见,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如意真仙一愣,脸上浮现的笑容也随之僵住,低眉道:“古佛乃是佛门的佛祖,贫道却是道门的修士,为何要对古佛跪拜?”
燃灯冷哼一声,准圣的境界随之压向不愿起身的如意真仙,死死的看向对方,冷声道:“此地乃是聚仙庵,既是我佛门庵观,那庵中之人必须要有向佛之心,道友既然不愿跪拜,那就是没有向佛之心。”
早在燃灯冷哼的时候,如意真仙便已经神魂紊乱,气血翻腾,脑海中蜂鸣已然让他听不见燃灯后面的话,如意真仙全力抵挡不断增加的压力,一边强行压下心神的不安。
“不是我佛门信徒,那便从我佛门庵观离开吧!”燃灯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一枚金光闪烁的‘’字隐入掌心,伸手便要推向如意真仙。
看似随意推攘,实际上这一出手,燃灯再没有留半分余力,面露阴戾,眼见手掌已经按在如意真仙天灵,燃灯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但凡和周白相关的人,都要死!
然而这一掌最后还是没能落下,就在凛冽的掌风和准圣的威压将如意真仙周身血肉和神魂尽数泯灭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冷哼从九霄云外的无边混沌里传出。
燃灯面色一变,心中闪过万般思绪,最终还是收回了掌力,满院的冰凌瞬间融化,如意真仙跌落在满地的泥泞中,再无原先的仙风道骨。
毫不在意现在的狼狈,也没有死中逃生的欣喜,如意真仙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痕,被泥水黏住的山羊胡上又添了一道灰黄色的泥痕。
“哈哈哈。。。咳~”如意真仙开口狂笑,牵引到翻腾的神魂,不禁再次咳出一块鲜血,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燃灯,如意真仙扶正发冠,似笑非笑的说道:“古佛有所不知,此地乃是圣母娘娘的别苑,因无人照看,娘娘不愿此地荒芜,便派了贫道前来料理事物。”
如意真仙停顿一下,扫了眼满地疮痍的小院,声音有些发冷道:“古佛肆意损坏圣人道场,是不是欺我妖族无人啊?”
燃灯冷哼一声,蔑视的看了如意真仙一眼,区区真仙,在他面前犹如蝼蚁,伸手便可碾死,若非圣人庇护,他安能在此狺狺狂吠?
“见过女娲圣人。”燃灯掸了掸衣袖,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拜,沉声道:“近年来天机紊乱,贫僧确实不知这里是圣人道场,待到大势结束,贫僧便在佛国之中为圣人建六百神像,以作赔偿。”
燃灯神色严肃,语气低沉,全然一副认真的表情。
然而二十四诸天破灭,连同他的佛国也都化作了废墟尘埃,这六百神像在哪里的佛国建立,燃灯没有细说,娲皇宫里面露冷笑的女娲圣人也没有开口去问。
这种市侩的问题如果由圣人问出口,便会被人看了笑话,如果不问,燃灯随意建立一处佛国的空壳,摆上六百神像,也算是兑现了承诺。
说也奇怪,‘圣人之下,皆是蝼蚁’这句话的意思指的是天道之下的六位圣人,然而世间的修士,亦或是大能们都没有把女娲算在其中。
也许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表露出自己的实力,也可能是被众圣算计多次,在世人心中有了一种羸弱的形象。
背后靠有西方二圣的燃灯,面色如常的向女娲圣人盘算着心机,见到女娲久久不回应,便知道了对方不愿在这种时候扯破面皮。
淡然一笑,燃灯双手合十正要和女娲告别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刺耳的话语。
“贫道听闻古佛的二十四诸天已毁,佛国也随之覆灭。”在燃灯满是杀意的眼神中,如意真仙强忍着颤抖和畏惧,高声道:“不知打算在哪里为娘娘建立神像,了结圣人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