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为就是赵兴从辽国掳来地那名县尉。他现在也登上大陆。成为赵兴地管家。
单锷一转眼跑地不见影子。赵兴顺势把目光转向了詹范与周围之。他坦白地说:“两位在任上很是照顾我老师坡公。如今两位任期满了。还想转任什么官员。两广地带任你们选。”
詹范也不客气,他跟赵兴交往较多,知道赵兴一旦把人视为朋友,就格外慷慨大方。他指点着桌上那副地图,说:“我听说最近海外事务司弄的轰轰烈烈,这一任任满了,我想去海外事务司转转,听说勃泥总督还有空缺,我愿去做一任勃泥总督。”
赵兴悚然动容,起身拱手:“广南现任官员都很少愿去海外任职,詹守竟然愿意替我解忧,很好,勃泥总督就是你的了。”
詹范咧嘴笑了:“那是他们傻,我看了你的海外事务司条例:知州品级,到了外藩,俨然国王一样,而且什么事不用操心,只管收钱盖章。海外待个五年,捞足了钱财与珍奇玩意,回乡之后,何必再做官,只管教导孩子就够了。你不是说过:海外蕃人可不是我大宋子民,担任一届总督,生杀予夺,一切以我大宋利益至上。一任总督,连外藩国王都可以呼来唤去,此种威风,怎一个知州比得上。”
周文之笑着补充:“外藩外领地税赋额,朝廷也没有定律,随总督上交多少,其中三成是总督的收入——这规定好,詹守挑了个好地方,勃泥油矿销往大宋,每年也有一百万贯上下,三成就是三十万贯,五年任期就能拿一百五十万贯,这还是合法的收益,子孙三代足够花了。”
赵兴感兴趣的望着周文之。问:“周守也有兴趣?”
周文之哈哈一笑,答:“下官跟谢应老有点交情,听说赵大人跟谢应老要了两个知州的位置。一个被单大人要去,下官也想去荆湖转任一下,不知赵大人可否许可?”
赵兴点头:“我准备修建那条运河,所以跟谢应老要了郴州与衡州的位置,耒水贯穿这两个州县,直通洞庭湖,修好了那条运河后。我广州通向长江的路打通了,珠江水系也与长江水系连接在一起,所以这两个知州的位置非常重要。
我跟谢应老约定,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需要接连两任,任满六年。周守愿意去,我可以推荐,但周守已经做过两任知州了,你只需要一任就可以升迁,还愿意再第二任上。继续待在知州地官品上?“
周文之端起茶杯遮住了脸,笑嘻嘻地说:“我曾听人说过,大人抱怨邸报上几年不见一个两广地消息。我去翻查了一下。今年我两广发生了那么多大事,邸报上也只登了一句话,闲闲叙说广西出兵灭了大理,除此之外,再没有片言片句。
大人坐在广州地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大事。朝廷不闻不问,我在一个知州地位置上干两任期,又算得了什么。但在荆湖之地连任两届知州,或许能入朝廷法眼,但也可能,朝廷根本不闻不问——除了我们这些两广的官员,除了那些贬官,还有谁愿意来这指射之地?
我不贪心,朝廷党争如此厉害。等再坐满两任后。升官也罢,不升也罢。我能接触一下中原人物,也算不枉此生。生下来的事,且听天由命。“
“好!我这就给你们发放官印。两位,两广官员退职后,如果账目上没有问题,我还会发放一笔养廉银——这是用大理缴获建立的基金,两位可以去计司万俟咏那里结算一下……”
两位官员满意的拱手告辞,这会功夫,李源与陈公川也在赵兴的后院商议好,陈伊伊领着两人来找赵兴,她满脸忧愁地俯首在地,再三叩首:“相公,你常说天地君亲师,人间五纲常,又说:不爱其亲,何爱其家,不爱其家,何爱其国……现在妾身的家人,生死在于相公指掌之间,请相公怜悯怜悯。”
赵兴伸手搀起陈伊伊,表情平静的回答:“身为宋官,我的怜悯只针对宋人。你是我宋人的媳妇,你无须向我恳求,我的怜悯与爱都包含你……”
赵兴接着转向陈公川,继续说:“原本我们是亲戚,还是朋友,原本我出兵大理时,我没想到提防自己的内亲,但我没想到,陈氏家兵竟然在我最抽不出兵力的时候,背后捅了我一刀子。
原本我不会放过这样背后下刀的人,有这一个人睡在我卧榻之侧,会让我睡不安神,但看在伊伊的面上,我把刀已经擦亮了,却砍不下去。
罢了,既然你们已经说动了朝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实话说,十年之内我不打算交还北方五城,就是为了朝廷,我不能交还;为了伊伊地孩子,我也不能交还。因为金兰地区必须有十年的建设时间,否则,我怎么知道它已经会不会被人侵吞,而有了十年建设,我相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怕。“
李源直翻白眼。
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叫颠倒黑白。咱家出兵攻占的不是大宋地土地,连大理国的土地都算不上,顶多算的上大理国的羁绊土地,你设了个陷阱,让我一不小心越境,随后,早已经等在那里的大军伏击了我们,还一下子攻入我交趾国,夺去了我们最肥沃的五个城市,现在你还满把地道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然而,李源只有忍下这口气,谁叫他“一不小心越境”!
“赵大人,我相信你,但是,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我与你只能是两国官员而已,告辞!”李源拱手告辞。陈公川犹豫了一下,狠狠瞪了赵兴一眼,追上了李源的脚步。
等他们这二人走远了,赵兴笑着对陈伊伊说:“陈氏与李氏是亲戚,我记得陈氏也有继承大越国主之位的资格。那是不是说,我们的儿子、那位小金兰王,也有资格当上大越国王?”
陈伊伊茫然的瞪大眼睛。赵兴慢慢的叙说:“我让你的孩子去金兰,并下令其经营那片土地,是给越南人做示范的,你今后要多想想你地孩子,不要打乱我地步骤,要知道,你地儿子也可能当上越南国王。”
陈伊伊眼睛越来越亮。母亲总是向着自己孩子地,赵兴这么一说,陈伊伊地心一下子偏到了丈夫这里。她转动着眼珠说:“此次两国交锋,损失的都是我陈氏家兵,李氏并没有受到损伤,我哥哥不得不来,如果他敢表露出一丝倾向……”
赵兴继续说:“现在时机未到,你哥哥那里不要吐漏口风,如果再有十年时间,把持了湄公河入海口的金兰城。就不是越南小国所能制衡的——你心里有个数,当下次越南要求我归还北方五省的时候,就是我发动的时候了。那时候,越南能不能存在,要看你儿子地意思。”
“我们的孩子!”陈伊伊眼睛亮亮的补充。
“好啦,人常说天无二日,一个国家的不能出现两个权威,所以我不愿意去金兰。因为一旦我踏上那片土地,那小子需要向我行礼,他独一无二的权威也就受损了。你也一样,为了竖立咱儿子的权威,你今后最好少往金兰跑,让孩子自己去折腾。
我打算今后每年正旦让孩子回到金兰,接受臣民的朝拜,其他时间就在广州接受教育,直到他成年。程爽在那里。正按自己的心愿建设那片土地。我相信他的能力,你我就放手让他折腾去吧。程爽是程族子弟,终有一天他要回到黄州,回到祖地,如此,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赵兴地一番话终于使陈伊伊放下了心理负担,她站起身,有力挥了挥手,说:“是妾身目光短浅了,只看到那金兰宋商城一日日兴旺起来,便想着守好那片土地,浑没想到还有一份更大的家业。”
陈伊伊懊恼完,横了赵兴一眼,抱怨说:“相公,你怎么早不提醒?”
赵兴笑了,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不过看到陈伊伊重新开始撒娇,赵兴满意地点点头,说:“金兰那片地方确实是好地方,它港湾很深,能驶进去万吨大船,可惜我们目前的技术达不到万吨船的水平。有了那个港口,有了那个要塞群,我们的舰队可以直接封锁马刺迦海峡(马六甲海峡),如此一来,凡是去南洋的船只,或是进入大宋海域的船只,都必须我们点头放行才行。